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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皇”还尚存忌惮畏惧,但在他成功蒙蔽他多年、意识到英诺森三世在历史上的成功亦得益于时势和运气后,他心中的忌惮与畏惧亦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他亦是凡人。
他在不断参与历史的同时也在对历史人物祛魅,因为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甚至于他们也对他惊疑畏惧,不敢冒犯,比如现在:“请将您的骑士留在这里,奥古斯都。”进入圣殿前,侍卫对他说,他冷冷地扫视他们一眼,不急不缓道,“我听闻圣座病危,不胜哀泣,千里迢迢从君士坦丁堡赶往罗马,而我的骑士们亦期望能得到圣座的垂怜,不要辜负信徒的期愿,阁下。”
说完他便不顾侍卫的阻拦,堂而皇之地带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来到英诺森三世的病榻前,当枢机主教们看到这一场面后他们各个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在做什么?”病榻上的英诺森三世怒喝道,塞萨尔带着骑士们穿过枢机主教们来到英诺森三世面前,不急不缓道,“来看望您,圣座,希望在您最后的时间里我能有与您单独交谈的荣幸,撤去您的护卫吧。”
英诺森三世和他的侄儿乌戈利诺对视一眼,稍许,塞萨尔听到帘幕后的梭动声,枢机主教也陆续退去,他也命令他的骑士们退守到门口,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坐在教皇的床榻边,语调诚恳一如他与英诺森三世关系最密切的时候:“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圣座?”
“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英诺森三世冷哼一声。
“图卢兹的事吗?”塞萨尔了然道,“我的儿子太年轻,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我会好好完善我的家庭教育......”
“像你教育埃及的撒拉森人一样吗?”英诺森三世忽然断然喝道,他哆哆嗦嗦,用颤抖的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册子,仿佛这最简单的触发已经让他如同接触魔鬼,“这是你在埃及开设的学校的教材,你亲自编写,这里面有如何纺织,如何用农具,如何借助法律越过贵族向皇帝申诉------唯独没有天主教义!”他开始大口喘气,但他仍怒目而视,“你就是这样传播天主福音的?”
看到那本册子,塞萨尔似乎并不意外,他接过那本册子,不无遗憾道:“很可惜,圣座,我本以为我们的友谊能维持到你去世呢。”
“我和你没有友谊!”英诺森三世怒喝道,“我不该给你加冕,不该给予你权力,你的权力来源于上帝,你却在亵渎上帝!”
“赋予我权力的是征服埃及的战功,希腊贵族的支持,和安娜的婚姻,一场场战争的胜利和一年年丰收的粮食,而不是圣油与冠冕。”塞萨尔仍然不咸不淡道,他微微躬下身,直视着英诺森三世,英诺森三世仿佛看到了魔鬼的倒影,“君主的权力根本不来自神的授予,没有人民,君主便什么都不是,没有教徒,上帝也什么都不是!”
“咚”,他听到了十字架落地的声音,英诺森三世满面惊恐地瞪着他,而他不急不缓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是什么,上帝是什么,若人们苦闷于现世的生活,上帝可以为他们提供慰藉,但若现实的生活足够美满,上帝也该功成身退,作为历史锁进博物馆里,当一个人从母亲的子/宫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有权利选择是否信神、信何种神,而非被他人强迫乃至抹杀,上帝和安拉都不应该剥夺他自由生活、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又重新俯下身,反对英诺森三世提出诘问:“您真的虔诚吗,圣座?你是爱上帝还是爱上帝赋予你的权柄?异端已经出现,异教浪潮席卷,而主教们仍贪恋着他们从人民手中掠夺的教产,他们已经成为了新的特/权/阶/级!他们以神之名巧取豪夺、大开杀戒,但终有一日人民会觉醒,人类生来自由,男人与女人都不应成为奴隶!”他重新站直身体,直到这一刻,英诺森三世才明白他对待他真正虔诚信奉的事物时的样子,他有多愚蠢才会被他蒙蔽,“当历史记载这一天时,也许你我的名字都会出现,我很荣幸,相信你也是------不要想着绝罚我,中伤我的名誉,您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绝罚一位深孚众望的君主只会令教廷陷入尴尬,因为没有人会响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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