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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场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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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又又骄傲地说:“因为它们都喜欢我。”

向前走出几十米,冲破茂密树冠的禁锢之后,视野霍然变得开朗,前方是一处断崖山谷,灰白嶙峋的岩石被常年的雨水冲刷出深层的颜色,垂直嵌在山壁里,仿佛大地棋盘随意落下的棋子。

山谷的前面是一处岔路口,棠又又站在前面不知道往哪里走,她只在刚醒来时见过那片野棠花丛,时过境迁,记忆慢慢模糊,具体记不得也找不到在哪个方位了。

就在她迷茫的时候,程澍礼走上来,几乎是坚定地说:“往左走。”

棠又又看向身边的人:“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程澍礼静静看着这片他未曾涉足的土地,面容如水平静,眼睫下的神情却隐隐变暗。

实际上说完那句,程澍礼自己心里也泛起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是一种确凿但是无法佐证的信念,萌生即消逝,唯一可以捕捉的便是感官的直接指引,推着他作出遵从内心的选择。

这不是他常会出现的心态,但此刻却难以忽视。

结合上次在阿尧家,程澍礼看见那把法扇的反应,棠又又忽然竖起一根手指,言辞正色道:“我知道!是dejavu!既视感!”

简而言之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她的发音很奇怪,但不影响程澍礼听出来:“你还懂英语?”

棠又又笑一下,话里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卓客看的言情小说里学来的。”

“他竟然会偷看这个。”程澍礼提起一口气,忽而思绪一转又问棠又又,“还说自己不偷看?”

棠又又假装没听见这句,双手摊开示意左右两边的路:“所以你为什么觉得要走左边?”

惯用理性思维和谨慎推理的程教授不想说是直觉,他仔细观察了两边植被的密度和山崖边的苔藓分布,根据经验和信息快速作出判断:“右边草木长势相对不如均匀,地势更陡峭颠簸。”

紧接着,程澍礼的心脏再次感到那天同样的刺痛,呼吸猛地一滞,脑中快速掠过一幕模糊而扭曲的光影,像是从畸变的记忆中爆裂出来的碎片。

他捂住胀涩的胸口,微喘着说完剩下的话:“还可能有个不容易看见的坑。”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棠又又的眼神顿时凝固,她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怔怔望着程澍礼的脸,眼底渐渐汇聚起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

黑色的雨伞下,雨水折射出微弱的光,映在程澍礼没有任何瑕疵的五官上,他眉眼如墨似是工笔画出,眉心隐忍微蹙,削弱他因睿智和理智而造就的冰冷,反倒凸显他身上那股儒雅,和记忆中的某个轮廓形成强烈反差。

良久,她甩去那些不可能的想法,右手轻柔的一挥,程澍礼伞前现出一道光晕浅绚丽的彩虹,在满山死气沉沉的碧绿中格外鲜活。

她说:“雨天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还要往前走吗?”

程澍礼先是对那道彩虹道了谢,然后挺直身体,调整好呼吸后说:“走吧,先去左边看看。”

棠又又哦了声,没有反对,只是还时不时狐疑地看眼程澍礼脸色。

程澍礼察觉她的眼神:“看什么?”

棠又又说:“怕你死这儿。”

“......”程澍礼看着伞边慢慢变淡的彩虹,无奈解释:“雨天综合症只是心理问题,而且我每年体检身体都很健康,以前也经常徒步探险......”

棠又又忽然转头,打断他无休无止的逻辑自证,程澍礼识趣地闭嘴,抬手示意知道了。

收回视线,棠又又没再说话转过身,留给程澍礼一个沉默的背影。

漫天大雨中,她忽然小声嘀咕了句:“你最好是长命百岁。”

按照程澍礼说的左边,他们走出长长的一截路,却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般顺利,越往深处走,荆棘和草丛就越高大深厚,每走一步都会深深的陷进去,树木形状也越来越狰狞,像是张牙舞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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