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正名(2 / 2)
他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到底该说她是鲁莽呢,还是清醒勇敢呢?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何必要闹到明面上去争一争?就为个虚名,得不偿失……
皇帝眼神带着压迫落下来,众人都低垂着头,周月安好似不察,她只平静地迎上去。
皇帝对着她幽幽道:“无妨,起来回话,说来听听。”
“谢陛下。”众人起身。
周月安面色平静,可细看之下,素净的指尖有轻微发颤,谢闻?悄然无声地盯着她的侧影。
“陛下可记得上元为民祈福之夜?”
“前些日子。”皇帝点头淡淡道:“宫内外应当同等热闹。”
“那夜众姐妹依惯例出坊演奏,为民祈福。不想一曲未毕便遭歹徒挟持暗算。所幸动静伤亡不大,波及范围也不甚广,主要集中在河中高台。”
皇帝点头:“此事朕知道,刑部官员也给朕写了奏疏,表示已尽安抚职责。”
“可无人过问我等。”周月安不藏不掩,没有丝毫圆滑,尽显直白。
单薄的背脊直挺端正,像是竹节一般。
众人唏嘘。
有人低声斥道:“此女怎这般大胆放肆。”
“她们算什么……”
“看着温婉端庄,没想到也是个不知礼数的。”
谢闻?把玩着杯盏,本是默默听着众人议论,听到这一句他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睨了眼说话的那人。
那人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讪笑噤声。身旁之人也看到了,不由得小声嘟喃了句:“这谢大人脾气真是古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怪?人的。”
另一人见谢闻?移开了视线,悄声道:“快别说了,这位,活阎王。咱绕道走,可千万别做错事让他盯上,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思绪的孙胜南听到此话面色更显惨白。
那人注意到,开口关心道:“孙尚书,您面色怎这般难看?可有不适?”
孙胜南扯唇摆手,应付过去:“我无事,就是今夜有些醉了。”
那人不再多言,又凝神向殿上那女子望去。
周月安不卑不亢,对那些议论置若罔闻,她面向众臣。
“敢问诸位大人,我等是否为陛下之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自是臣民。”有人出声答道。
周月安继续,“那夜骚乱之后,我们之中或有惊吓,或有受伤,不得不中断演奏,扶受伤的姊妹回坊休息。可在途中被人拦下,无端承了许多污名谩骂,妾细想来,一是委屈,二是叹息,深感陛下之忧,百姓之困。”
这一段话转折太快,转了个弯,一时让全神贯注听着的人感到意外。
众人不解,“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委屈是正常的,但是怎么就扯上家国之事,忧心陛下了呢?
周月安不疾不徐:“我等皆是陛下之民,陛下可曾认过高末等之分?”
无人出声,周月安嗓音清冷:“不曾。”
“我朝天子圣明,教化我等人无贵贱。我朝开明,甚至不拘女子,只要女子走出闺阁,有能力者甚至可参科考入仕为官,恰如前任刑部给事中。”
周月安语气微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敛眉。
谢闻?用眼神细细扫过她每一寸神情,他唇角依旧挂着笑。
前任给事中,确是女子,还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女子。
刑部,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可硬是被她杀出一条路,开了一道槛,从给事中一路高升。
只是,先不论后面为官之路有多曲折,前提是,要走得出闺阁。
走得出,才能有后路。
多少人因为封建礼教,被困死在那四方宅院,多少人困于人情世故,苦于圆滑,又有多少人受不住那流言蜚语,议论纷坛,明明饱读诗书,不输男子,却甘愿将自己囚于后院,自我麻痹,认为满地鸡毛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我朝开明,民风开放,可到底是男子当权。
而等级之分,哪怕有天子教化,可上至朝廷,下至市井,都早已习以为常,已改变早已根深蒂固的思想,谈何容易。
且不说,这一改变,对他们这些所谓当权的男子来说,本就是威胁。
更何况……谢闻?想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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