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轻抚(2 / 2)
若非是她,谢闻?根本不会遇上今夜这场刺杀,若非是她,那些人至少表面会与他和气客套,而若不是她……
她这般无用累赘,也并非一次两次。若非是她,阿兄阿娘也不会……周月安垂下眼,长睫遮住眼中滚动的情绪,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掉落。
所以为何要救她呢?她本来就是一个麻烦啊……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救她呢……
周月安肩头轻颤,如琉璃般精致的脸满是愧疚痛苦之色。
谢闻?眸色微暗,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精美无比的瓷瓶,但其内里早就裂痕遍布。即使看上去完好无暇,可实际上,只要随便在那些裂痕之处再多添一道伤,那便将一碰即碎。
即使她再坚韧,再顽强,过往的伤,也不可能如没发生过一般。
周家一朝倾覆,颠沛,流亡,乐籍,藏拙,苦难……
她不说,不代表这些不存在……
而她又总是如此,喜欢将责任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生性良善,又背负太多,反更成负担。
所以她其实很苦,她像是在苦潭水中浸泡过一般,可她不声不响,将苦楚一一咽下,面色平淡地对待世间万物,应对惊变也无波无澜。
所以接触过她的人,只知道她疏离客气,礼数周全。却不知道她冰封江面底下的千丈起伏。
谢闻?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搭上周月安柔软的发顶。
动作温柔轻缓,极尽爱护,谢闻?轻轻碰着周月安的软发。无言安抚,他不说话,只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的发顶,宛若倾注半生柔情与耐心。
“你从不是累赘。你是他们捧在手心的珍宝,怎么会是麻烦……”
也不止是他们……
周月安一僵,她眼神有一瞬间滞愣,紧接着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泪珠砸入地面,消失无痕。
她肩膀微颤,无声啜泣,周月安死死咬着唇,任由泪水滑满整张脸庞。
谢闻?耐心安抚,将她的情绪一一接住,细心地给予回应。
半刻钟过后,周月安渐渐平复,不等她抬脸,眼前便出现了一方锦帕。
周月安微怔,她定定地望着那方帕子,随即缓缓接过,闷声道谢。
谢大人,他是万分细致的……
二人紧接着一路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方才之事,谢闻?目送周月安与朱韵等人汇合后再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分别之处时,周月安面向一侧的张虚道:“张大人,今夜要麻烦你照顾好谢大人,他因我受伤,我实在过意不去……”
张虚正色道:“周姑娘放心。照顾头儿是我的本分!”
她迅速再望了眼那处马车,担忧道:“我明早便去看望大人。”
张虚点头:“那头儿肯定很高兴……”
周月安闻言有些疑惑,却并未深问。
她朝朱韵走去,朱韵忙牵住她,见她眼眶泛红,关切道:“出什么事了吗?那位大人好像受伤了。”
朱韵带着她往轿撵走去,压低声音道:“宫里好像出了点事。你有受伤吗?”
周月安点头又摇头:“我没事。”
她轻声道:“是,方才遇到了一场刺杀。”
朱韵微惊,迅速看了眼四周,小声道:“今夜贵人这般多,何人这么大的胆子?”
周月安摇头:“现在还不知道。”
朱韵见她神色微怔,不禁安抚:“你无事便好。”
周月安抿唇,没再接话。
朱韵见此也只能无声宽慰,到了教坊后给她煮了碗安神汤。
“今夜辛苦了,早些休息。”朱韵道。
周月安接过那碗汤道谢,周月安吹灭烛火,一时视野暗淡,她睁着眼,在漆黑的夜中凝望上空。
黑夜里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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