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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她的难过该怪谁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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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和明媚,彷佛昨夜的瓢泼大雨不曾洒下过一样。

林絮从凌晨开始发烧,两点多的时候爬起来吃了两片退烧药,早上依旧浑身酸痛,身上一阵接一阵地发冷。

神思却因为止痛片里的咖啡因而更加清明,昨晚,鹿鸣……抱了她?

为什麽呢?

“你别多想,我就是安慰安慰你,我对你没别的意思。”鹿鸣解释道。

“你昨晚是去找夏茉的?”她惴惴不安地问。

鹿鸣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下午的自习课,她请了假去医务室输液。然而连输三天,她的体温依旧忽上忽下,第四天一早,体温直冲到39.7℃。

今天是全国中学生单科竞赛决赛的日子。

她侧头趴在课桌上,把脸颊抵在冰凉的桌面上降温。彷佛有滚烫的火苗从脖颈直直蹿到她的额顶,夏天的教室像一个嘈杂的小型桑拿房,闷得她几乎要窒息。

身後的男生们大呼小叫,拽着鹿鸣一道一道地对刚考完的数学大题答案。她听不清他们对话的内容,只是觉得耳畔轰隆作响,震得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撑起眼皮,有意无意地朝考场门口瞟了一眼。

下一门考英语。

他的座位就在自己的旁边。

一阵寒意从后腰钻上脊背,她浑身抖得厉害。身体轻飘飘的,头却是重的,彷佛一个细木棍作柄的大铁锤。她觉得自己随时可以一头栽进课桌里,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她拧开水杯,把两片退烧药塞进嘴里,想撑着把英语考完,然後就去医务室打点滴。

她必须要把英语考完。

必须。

高一那年,他坐在她的身边,扯着嗓子帮她报名,信誓旦旦地跟老师保证说:“您必须给她报上。”

一步一步,她从初赛走到了决赛。

不光是为了高考加分,更多的,似乎是来赴一场约定,或者说,是来兑现一个承诺。

哪怕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跟他也早已井水不犯河水。

她终於瞥见他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把秋季校服搭在左肩上,边跟考场里的其他同学扬手打招呼,边径直走到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她别过脸去,背对着他,不想跟他哪怕点头示意般地打一个招呼。

缠着纱布的手掌依旧灼烧般火辣辣地疼,时刻提醒着她,别再执迷不悟,别再作茧自缚。

别再让自己这麽可悲。

“英语别考了,去医务室。”

冰凉的手掌突然覆上了她的额头,她因为发烧而一直在胸腔里加速跳动的心脏倏地漏掉了一拍。

可惜,耳边响起的声音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的。

是鹿鸣的。

有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用了,谢谢,我没事。”她礼貌地抬头,声音低哑。

“不行,必须去。”

鹿鸣拽住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就要把她硬拖起来。

她急了,浑身使不上力,只能一个劲地摇头,用另一只手死死攀住桌角,哑声说着:“我真的没事,我不去……”

他们俩一拖一拽的举动像是一颗投㣉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向四周扩散出一圈涟漪。

她跟鹿鸣的绯闻传了很久,大家闻声看过来,脸上满是八卦好奇的神色。她看到正在专注地从书包里掏练习册的叶风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她的大脑也跟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一不留神,就被鹿鸣拽了一个踉跄。

“鹿鸣。”

她的另一只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

“让她考完吧。”

少年微皱着眉头,看向鹿鸣,语气诚恳。

“她都烧成这样了,竞赛重要还是命重要?”鹿鸣语气急躁,眼神不解地紧瞪着叶风。

“我可以。”林絮打断鹿鸣,温和重复道,“我真的没事。”

“听她的。”叶风的声音几乎跟她的同时响起。

“行,懒得管你。”鹿鸣一脸恼怒,甩开了她的胳膊,冷着脸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刺啦”一声扯出了椅子坐下。

“谢谢。”

她强撑起笑意跟叶风道了个谢,然後继续歪头瘫倒在桌子上,没再去看他。

窗外是聒噪的蝉鸣,她抱着胳膊把头埋进课桌,从腰部直蹿而上的凉意让她的後背一直在抖。

好冷。然而大家都穿着短袖或者衬衫,谁那里又能有多馀的衣服能借给她盖一下呢?

她微微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然後心灰意冷地继续把头埋进胳膊里。

一件秋季校服突然兜头罩了下来,丝绒质地的冰凉触感,却让她发冷的脊背在一瞬间回暖。

“没事,我陪你考完。”

她彷佛听见他在她耳畔轻轻地说了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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