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克制（2 / 2）

两人继续走，可靳子煜像是走不动了，孟秦书几乎停下，眼看要到他车头前，靳子煜嗓音粗重，“怎么会……这样？”

一开口，再次停下。

孟秦书放在手，两人侧过来面对面，孟秦书面无表情，靳子煜眉目间漫起伤感。

在黎朔时孟秦书告诉他，她和霍清辞三月已经领证，那时他心痛、懊悔，但必须承认，他还抱有一丝怀疑，也可以说是一线希望。

靳子煜从没怀疑过两人的关系，实在……霍清辞比他认识小书更早，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好，若霍清辞真的有那个心思不会等到现在。

会不会是两个人联合起来惩戒他。

靳子煜自问不是个大度的人，那天在汇悦台，小书对他说，她将来只会是霍清辞妻子的时候，他不甘、愤怒，嫉妒，可小书又说她曾因为他而想不开，是霍清辞救了她，到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和霍清辞虽照面次数不多，但霍清辞却因小书而照拂过他，霍清辞是个品格高尚能为小书能付出一切的人，而他……不信任她，伤害她。

确实不如他。

可现在，孟秦书却又告诉他，霍清辞昏迷了半年多。

孟秦书带几分苦涩开口，“阿辞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他……患有一种罕见的血液病，他吃了三十多年药物，身体早在十几年前就吃出了问题，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起过，他在我即将上高中那年去了国外，其实，他出国是因为肾脏出了问题去换肾。”

靳子煜怔住，心却沉到湖底。

“还有八年前，我致人重伤，阿辞那时在国外摘了左肾，知道我出了事，他只住了三天医院，刀口都没恢复好就跑回来帮我处理后面那些事，在我面前却谎称只是做了肾结石手术，我当时根本没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明明他每次来见我脸色很差很差，我却视若不见，还求他帮我骗你。”说到后头孟秦书鼻音越来越重，眼眶缓缓染红，“如果不是唐蔓姐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阿辞为我连命都可以不顾。”

靳子煜愣了很久。

罕见血液病、换肾、摘肾，靳子煜忽然明白霍清辞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那个心思，霍清辞一直爱小书，他的爱太克制，藏得太深了。

“《婚姻无效协议》是霍清辞的主意？”身体像绷紧的弦绷到了极限，手杖在他手里晃了晃。

孟秦书，“阿辞昏迷前留下的，半年后让他的助理带给我。”

夜色更沉了，马路上的路灯悉数点亮，两人聊的太投入，停车场上的车只剩下靳子煜这一辆。

他眼里有迷惑，她接着说给他听，　“阿辞试吃了一款新药，这款药有风险，他在吃之前留了信和《婚姻无效协议》，是不想让我成为他的未亡人。”

身体里的那根弦恍似断了，手上力道持续加重，靳子煜喉咙里一个劲的咽口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

回到医院，没吃晚饭，孟秦书这会儿有些饿。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想想还是捱到明天早上吧。

孟秦书坐的是一张高度适中的灰色碳纤维靠背椅，能很舒适的陪伴病床上的霍清辞。

护理拿了指甲剪上来要帮霍清辞修剪手指甲，一个人把霍清辞扶起来，坐到他身后，方便霍清辞的后脑枕着他前肩。

修剪指甲的那位护理在孟秦书对面弯下腰，她问护理要来指甲剪，托起霍清辞的掌心，他的甲床红润还有月牙，指甲只比甲床长了一厘米左右，不需要怎么修。

不知是不是犯困了，他的食指似乎动了一下，她把指甲剪还给对面的护理，闭了闭酸胀的眼睛，再去看他的手指。

确实动了！

而且不止一根，两耳轰鸣，懵了一瞬，孟秦书抱住霍清辞的手，不在乎形象得的大嗓门叫，“去叫医生，阿辞??阿辞醒了！”

病房里有呼叫铃，但因孟秦书突然一嗓子，把对面那位护理给吓傻了，真就跑出去叫医生了。

霍清辞身后的那位护理从床上下来，把他慢慢放回床上，替他盖上被子，这位护理理智平静地说，“霍先生的手指动有可能是无意识地，但也有可能是意识有所恢复得一种表现，总之是好现象。”

“好现象”三个字无异于天籁之音。

孟秦书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