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五章 婴宁(2 / 2)
若是?儿你能给宗门收下第一位四代弟子,我也乐见其成。其他的也就罢了,你那禁法之道,出於本宗,却别出机杼,卓然自成一家,说能开宗立派,尚有不足,但授徒传艺,却是绰绰有余。
李?忙道不敢,他这时还只当清溟是说笑,可是随即清溟的安排便让他说不出话来。
只是现在收徒还是仓促了些,那孩子虽然有一身好根骨,但心性未定,不可轻率从事。文海,你去安排一下,让那孩子随初进弟子一同打水、开山,若能熬得过去,少则一年,多则三载,便安排她拜师吧!
师祖……
清溟摆手打断他的话:?儿,要知修道者,机缘第一。既然那孩儿认定了你,且不说其他,只这缘分便不可轻忽。当然,若她熬不过第一关,或者一段时间之後,就忘了此事,那便是上天另有安排,到时再说,也不迟!
清溟的安排,堪称面面俱到,李?心中虽还有些不愿,但是也没有话好说,只好应了。
在清溟示意下,文海下峰去安排此事,李?亦想告退,却被清溟唤住:你也有两年多没回山了吧,怎么尽学你明玑师叔这榜样?这次回山,要待多久?
清溟说这话的语气,已不是宗主的口吻,而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任李?对他有多么忌惮,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是一暖。
对这个,他也有了计画,便肃容道:三月後便是师尊的祭辰,弟子为师尊上炷香後,再安排行程不迟。
对他的回答,清溟显然十分满意,且又提及了林阁,使清溟已然晶莹剔透的道心,也微有些震荡起来。
他悠悠叹了口气,脸上欣慰与感伤交相错杂,看起来竟像是老了一些。
你有这份心,很好!
他似是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很快便又微笑起来。
这样吧,难得你在山上这么长时间,有空便到坐忘峰上去看看。这些年来,你六师叔祖、青吟仙师的居所,都是我们这些老辈在整理。你是这些年?,唯一被他们都看重的弟子,有空便上去收拾一下吧……
李?默默无言,垂首应了。
清溟也不明白白己是怎么了,尽说这些伤感的话题,想了想,他还是一声长叹,不愿在弟子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乾脆转身离去了。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看到,李?低垂的面孔上,是何等的苍白与阴森。
被他们看重?
李均抿著
嘴唇,在虚空中不紧不慢地飞行。
清溟的想法,应该代表了明心剑宗所有人的心声吧。
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这种看重,便如同一朵长燃心中的毒火,一点点地烧蚀著他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在某些人眼中,他的价值已等若一堆狗屎!
玩弄他的感情,作践他的尊严,还像逗猫逗狗般扔出几根骨头,美其名曰看重?
谁想要这种看重?哪个王八蛋会喜欢这种看重?
毒火一刻不停地烤灸,将毒性一点一滴地沁入他全身的血脉中。就像是亿万条毒蛇,啃啮著他的血肉和灵魂。
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条毒蛇,披著猫狗的皮肉,向著所谓的主子摇尾巴。
而实际上,则是伺机窜出去,猛咬那么一口!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机会似乎到来了。
因为来时事多,他一直没有静下心来,细细思索牛力士风波的前因後果。眼下闲来无事,他的脑子便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
从牛力士出现以後,一直到看见猫儿留书的整个过程,都浮现出来。
这?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鬼才相信牛力士是因为修炼而走火入魔!
从北极那边出动魔罗喉这张王牌便能看出,他们对牛力士还是十分紧张的,务必杀之而後快。
再联想到林无忧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威胁,北极发生了什么事?
谁都知道,从建立之日起,北极散修盟会便从来没有一条心过。
六十多年过去,盟会基本的组织架构虽然没变,但却不断进行微调。
六执议已增加到十执议,通言堂则扩张到八十一人,而负责外事的四方接引,其人员结构之庞杂,更是令人咋舌。
这也就给它的内部倾轧创造了最好的温床。
往好处想,也许哪一天醒来,散修盟会就此星散,也未可知。
只是北极那群老谋深算的婊子贱货,还有神秘到甚至不知死活的玉散人,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
玉散人……
李?吁出一口长气,或许是少时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吧,一想到玉散人的问题,他就忍不住摸自己的脸。
现在亦是如此,他用指尖轻轻划过脸颊,思索著牛力士那一堆看似毫无意义的疯话。
牛力上留下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的思绪全无规律地在脑海中乱撞。
李?的猜测一个接著一个,然後又很
快的一个接著一个否决。
等到全部否决乾净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他猛拍了一下脑袋强迫自己从头开始想。其实这事情若简化下来也就是两种可能:第一玉散人死了;第二玉散人还活著。
所有的问题都是从这两个可能中分化出来的。
比如说假定玉散人死了那么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若有凶手谁干的?古音等人对此态度如何?牛力士是怎么知道的?信息来源可不可信?等等等等……
反之若玉散人没死。那么牛力士所说的死了难道就是疯话?林无忧话?隐隐的威胁是为了什么?牛力士又是因为何事被魔罗喉万里追杀……
等一下!
李?用手猛挤自己的脸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是在本能地朝著玉散人已死这个方向靠近这种非理性的观感在分析问题时是大忌他需要静一下静一下……
便在这时笛音入耳思路当场又乱成一团。李?大怒目光转动扫视四周:是谁他妈吹的?
一眼没有看到目标李?也就更加烦躁他乾脆不再想下去而是循著声音寻找那个吹笛子的家伙。
但这么一仔细听下去李?一腔火气反倒给打消大半。
这个声伤感得紧音符穿透了天空中的云层如细雨般洒下十分婉转动听。
此人修为也相当精纯笛声游丝般流动却清晰得如在耳边……应该是宗门?三代弟子的佼佼者吧。
可是既然是佼佼者这心智上的修为也该同步才是怎么吹奏这般凄凄之音没一点儿修道人的平和洒脱?
此念既生他也更加好奇。这时他早没了火气只想瞧瞧这吹笛子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际天色已晚乐音也越发清晰他飞了几里路前面有一片稀疏的树林隔著林子还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笛声也益加凄清婉转。
听得出来吹笛人亦是想以笛声自我排解只是满腔心绪加注其中越发不可自制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李?皱起眉头正要穿林而入忽见到林中一棵大树下正窝著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怎么看怎么别扭。李?无声无息地凑近了些再打量时便忍不住一笑这不是单智吗?
几年不见
如果说宗门要评选一个六十年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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