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九集第三章 利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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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这是我应该得的!
纸上写满了这样歪歪斜斜的字体,看得令人刺眼,这是在清理单智居所时,从书桌上找到的。李?随手将它收起,而此刻,又只是晃晃手腕,便让这代表着单智在人世间最后痕迹的纸张,凭空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单智的事件就此化为烟云,但余波未平。祈碧重伤未愈,心灵似乎也再度受创,整日里昏昏沉沉,不知人间何世;灵机则因亲手杀了平日最好的朋友,到现在脸上也不见半点儿笑容。
甚至连单智的师尊明松,也因管教不得法,让单智闯下如此大祸,难辞其咎,已自请面壁,闭关忏悔。
至于李?,在宗门方面因为措施得当,没有受到半分牵连,只是花了两天时间,与同门一起,整理单智的遗物,直到刚才。
李?怔怔地看着书案,脑中却被那一句话填满。他不想就此深思什么,只是由此而来的情感低潮,让他浑身提不起劲来。
便在此刻,敲门声响起。李?心中微奇,这种时候,山上很少再有人串门的,直到从神念从门口扫过,他才恍然。
念头微动,吱呀一声,外门开启。正等候的婴宁睁大眼睛,很好奇地拍了拍门板,再说了一声师父我进来了,这才走入,且顺手将门掩上。
李?暗赞一声有教养,同时扬声招呼道:过来吧,我在书房。
婴宁应了声,轻巧地像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李?直起腰板,对着小姑娘微笑道:这几天事忙,倒没有去看你,还好吗?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道:明如仙师很照顾我,灵绮、灵嫣师叔她们也常指导我功课,只有祈师叔……
说到这儿,婴宁眼圈有些潮红,看样子,她对祈碧还是最有感情的。
李?同样想到祈碧对她的疼爱,又联想到单智,叹了口气,又勉力振作,笑道:你心疼祈师叔,常去看看也好,这样她的心情也许会好些。
对了,你今天来,为的是什么事?
婴宁稍一点头,又略展颜道:灵绮师叔她们说我可以修炼一些应用法门了,又说这些法门由师父您教最好,还说师父您禁法修为在通玄界也是最顶尖儿的,所以……
李?恍然,但就此也想起另一件事来。眉头皱了下,再看婴宁天真无邪的面孔,不知怎地,脑中却浮现出小姑娘在山洞里呻吟辗转,媚态萌生的情景来。心头略微一热,旋又平复如初。
他想了想,干脆从已写好的文稿中,拿了最上面三篇出
来交给婴宁。
这三篇文稿是我刚整理出来的禁法基础
婴宁自然叫好小心翼翼地将三篇文稿卷起小脸涨得通红又向李?鞠了一躬。
李?顺势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再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放她离开。看这小姑娘像小鸟般欢快地飞走李?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
三天……如果三天之后她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便在我离山之后将她带走吧。
李?这个决定也是相当艰难的只是阴散人那句有意无意的判词却如同一根横刺卡在他心中。所以他才用这三篇文稿再一次测验婴宁在禁法上的天资。如果不能达到他的要求那这小姑娘的命运便再改变一次吧!
旁边虚空震动阴散人驻形出来站在书案旁边微笑不语。李?瞥她一眼心中却在想若要将小姑娘带走阴散人势必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两人的距离很可能超出千万里外这无疑是一种冒险。
但转念想到他对阴散人控制之严堪称万无一失。一旦感觉不好强制迫散其形体将她收回便是。权当是一次实验否则日后有类似情况时要临时抱佛脚那便真的尴尬了。
他心中下了定论便补充道:一切顺利的话送她去雾隐轩那里有水蝶兰看着我也放心。
见阴散人垂首应了李?长出一口气之余心中却想到了仍卧床不起的祈碧心中微黯不想再说话只微瞑双目靠在椅背上。阴散人会意移到他身后十指在他头顶肩上揉捏轻重缓急莫不如意。
被阴散人高妙手法侍候着李?只觉得身心舒坦不自觉呻吟出声。
等到快感较平稳出现时他才再度开口:那晚还要多谢你出手……
他指的是单智殒身之前将其身形吹偏的山风。那正是阴散人的手笔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高明之至。
阴散人也不在乎这点儿谢意手上不停只是笑道:我却没想到你也有心软的时候。只是心软的理由是什么?他和你很像?
李?头部微向后仰目光有如刀刃在阴散人身上剜上一记忽又想起前些日子因单智而赌气并立志写出禁法经籍的事来。脸颊抽*动竟也笑了一下只是不知其中有几分感慨、几分自嘲。
阴散人眸光转动,将他表情尽数收入眼中。忽然岔开话题道:你若将此界全部修士分成两类,该如分法?
男修和女修吧。李?显然提不起兴致,说话也懒洋洋的。
阴散人灿然笑道:错,若分两类,要么是明白的,要么,就是糊涂的。明白的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糊涂的便不必再说了。你觉得,你是明白呢,又或是糊涂?
稍稍提起了点兴趣,又不满阴散人故弄玄虚,李?低哼道:在你眼里,我是明白还是糊涂?
想弄清楚,是最简单不过。阴散人微微一笑,腾出手来,玉管般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指着窗外一株高树,上面枝桠间有几个鸟窝,在冬雪中黑忽忽的颇是显眼:你将这些鸟雀的窝巢打破如何?
李?瞥去一眼,见上面分明还有几只幼雏,便皱眉道:这有什么意思?
阴散人闻言笑道:冬去春来,那些鸟雀长成,叽叽喳喳,岂不聒噪?
不自觉翻了个白眼,李?真是给气得乐了:无聊透顶!闲着没事我管它们聒不聒噪!
哦?今日虽如此,可若是你心情烦闷时,头顶有个乌鸦呱呱乱叫,你也不管?
李?扬起了眉毛。那还真说不准结果会如何。不过,这也扯不到那些还不知能否过冬的雏鸟身上吧。他本能地多想了几层,越发觉得其中大有玄机,不由认真地思虑起来。
她莫不是说我目光短浅,不知谋算?又或是心魔不成,缺了决断?
还是境界尚低,看不到其中玄奥?
这些念头似乎哪个都有些道理,但哪个都不能尽解其意。转了一圈,他的思绪又回到明白和糊涂的问题上来:若我真毁了那些鸟巢,是糊涂还是明白?那必是糊涂的,然而做了似乎也没什么坏处……坏处?
他心中忽有一线灵光亮起:未见得坏处,却也没什么好处。世上之事,还是这不好不坏的糊涂账居多,动念作了,便是明白的,也成了糊涂。
偏偏这些事又是随处可见,避也避不开,那又该如何行事,才能有利于我?
这条思绪恐怕比刚才那篇文章还要复杂百倍,李?想得多了,却觉得越来越糊涂,恍惚间觉得,这似乎便是传说中推演天机的神通手段,只是他现在悟到的,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自然是越想越乱,最终茫然不知所措。
阴散人手上劲力稍重,语气却越发从容:你我都是常作损人利己之事的,但这话却还是要分辨清楚。天下事从不是非黑即白,自然也不能简单分成利与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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