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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心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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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真想关心一下季留云,生怕他被烫着,却不知怎么就让他这么戒备了。

搞得他像是个变态似的……

顾千靠在墙边反省: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把季留云捉弄得太厉害了?

死鬼现在是什么状态来着?

还没适应现代生活,一睁眼面对天翻地覆的世界,还成天要被逗得害羞到冒烟。

恐怕,真是被吓怕了吧。

顾千想,要不还是收敛些,别季留云脑子还没好,又被吓出问题来。

所以,等季留云洗完出来,顾千语气就没有那么飞扬了,甚至还有些刻意地公事公办。

他拍拍身前的凳子,“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死鬼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过来坐下。

指尖轻轻拉扯着头发,在温热的风里穿梭,季留云感觉很舒服,甚至没发现自己舒服得往外放灵力泡泡。

自从他又失忆,顾千好久都没见过他冒泡泡了,不由莞尔道:“你是真的很喜欢被摸脑袋啊,之前也是一碰就冒泡泡。”

然后,灵力泡泡倏地消失了。

季留云绷直了背,“我自己能吹头发。”

他哪里记得自己喜欢什么,这个人非要一直说。他想讲别提之前了吧,可要真说出口肯定要被拉着打趣。

所以脑子一转,就变成了“我自己能吹头发”。

顾千则是以为这老妖怪又害羞了,也就直接把吹风机递给他,“就这一个按钮,按下去,按回来。”

教完就去收拾床铺。

季留云愣愣地拿着吹风机,等了又等,直到顾千说:“快吹。”

“哦。”

他闷闷地打开那个机器,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一点都不好,笨得很,反正没有顾千的好。

一直到他吹完头发,顾千都没有分配谁睡哪张床。

季留云就靠着墙等,视线一直锁定顾千。

因为这个房间里唯一在动着的就只有顾千,所以能看的当然也只有顾千。

顾千叠东西的时候很认真,其实这人做什么都很认真,也很好看,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低头看手机时垂下的睫毛,心里高兴会弯起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他……

老妖怪猝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时“腾”地一声冒出一团烟。

顾千听见这熟悉的音效,回头瞧见季留云正局促不已地抬头去看天花板。

一句“你又在想什么坏事情”就要说出口,可顾千想起自己才决定不逼得那么紧,于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冲他笑笑就收回目光。

季留云偷偷看过去,头顶上冒的烟渐渐消散。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了。

季留云就一直这么抠着手杵在那,等顾千选了张床躺下,他踌躇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走向自己的行李箱。

里面有他收拾的小雾灯。

他记得顾千每晚睡觉都要开这个,可出发时顾千没带,所以临走前季留云悄悄把它收进了自己行李箱。

他抱着小雾灯,一边偷瞄顾千,一边做贼似的踮着脚把灯放去床头柜,加水,滴精油。

余光里顾千睁眼看过来,季留云只当自己没发现,执拗地摆弄着小雾灯。

他等了一会,甚至做好了被嘲笑甚至被调戏的准备。

可顾千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了?

这种反常的沉默让季留云有些不安,他伸手探了探那道水雾,心情就像一张揉皱的纸,怎么样都抚不平。

他抿了抿嘴,问:“你不高兴了吗?”

顾千不解,“嗯?”

傻狗在这么温情的时候问什么东西?

于是季留云补充说:“我不让你进浴室,你不高兴了吗?”

“怎么可能。”顾千摇头失笑,“我哪有那么幼稚。”

季留云还站在小雾灯前头,一下下地拨弄着水雾。

骗人,他在心里嘀咕。

顾千看得出来傻狗在赌气,就是一下子没明白赌气什么。

他好笑道:“你想跟我说话吗?”

季留云戳了一下小雾灯,“你不想和我说话。”

顾千简直冤枉,“想说的,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季留云没讲话。

“季留云你好棒。”

老妖怪手指微微一顿。

“你今天很听话。”

季留云依旧沉默,但耳朵泛起绯色,却依然不出声。

最后,顾千轻声说:“季留云,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了,听到了吗?”

季留云像被小雾灯烫了一下收回指尖,僵硬地转身,带着满脑袋烟钻进被窝里。

好半天,他闷声讲:“听到了。”

*

翌日,他们一行人来到这座异乡城市的郊外富人区。

委托人的家坐落在一处小高坡上,三层别墅。

顾千把四周看过一遍,这座宅子大门正对着东南方,两侧布置了对称的落地窗。这样的朝向,可借日出东方之势,算是风水不错。

前低后高,坐北朝南,如此气脉流通不会郁结之地,理论上来讲不该闹鬼。

打眼瞧,没看见此地有鬼气或是怨气。

顾千和陈巳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瞧见了严肃。

要是如此格局之地闹邪,要么是有人破坏了原有的风水格局,要么就是有特殊的外力强行入驻。

这种情况比一般的闹鬼更需要重视。

季济弘看不懂风水,全然被富人区的光鲜亮丽蒙蔽了双眼。

季留云则是心情不错地跟在顾千后面。

城无声在最前面和自己朋友打招呼。

张拂雨,他是城无声在国外留学时结交的好友,和妻子姜纹都是医生,生活优渥,喜得贵子,本该是人生最圆满的时候。

“是从宝宝出生两个月后开始的。”张拂雨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说明情况,他挂着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心力交瘁,“起初,只是宝宝的婴儿床上摇铃自己响起来,当时我们还以为是风吹的。”

“是的,那时候根本没当回事。”姜纹接过丈夫的话,“直到厨房里开始有味道,就像是……像是中药的味道,可家里根本没有中药,我还专门把厨房翻了个遍。”

张拂雨放下茶壶,“后来就是宝宝的玩具,每天早上起来都不在原来的地方,有时候在窗台,有时候在客厅,最离谱的一次,泡在浴缸里。”

“这些都不算什么。”姜纹的声音开始颤抖,“半夜时,婴儿房里有人在唱歌,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以为保姆没睡,可打开门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

张拂雨搂住妻子的肩膀说:“我们换了三个保姆,现在是两班倒,白天一个,晚上一个,还有我们夫妻俩轮流守着,但总有……”

丈夫话一歇,姜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脸说,“最可怕的是,只要一个没看住,宝宝身上就会压住厚厚的衣服和毯子,像是……像是谁要捂……”

她再也说不下去。

城无声紧着眉问:“监控呢?”

张拂雨轻轻地拍着妻子的背,摇头说:“装一个坏一个,不知道是电路问题还是别的什么,每次装上没多久就坏了,有时候甚至连画面都没录到就黑屏。”

之后又了解几句,姜纹实在不放心,上楼去婴儿房。

“坟主在国内,能知道名字吗?”陈巳问。

“不行。”城无声摇头,“只知道是座荒坟,年代久远,而且多年无人祭拜,按理说,这只鬼早该散了。”

阴间追踪鬼魂锁定坟址,就像生物学上的DNA监测,但没法精准到个人,只能定位一个位置。

如果是荒坟,连块碑都没有,要知道这鬼生前是谁,就只能他自己出面来说。

“这就怪事了。”陈巳挠着脖子说,“要是野鬼,他连跨境的力量都不该有,怎么过来的?”

城无声点头:“是很奇怪。”

季济弘咔吧咔吧地嚼着主人家给的零食,“他娘的灭了他!”

“轻易不能打散鬼。”陈巳说,“还是先合和看吧,能把他劝下阴间也算皆大欢喜。”

城无声接话:“要是劝不动,只能打散。”

顾千始终没有参与对话,他静静地站在客厅那张全家福面前。

“这是宝宝满月时我们拍的。”张拂雨走过来说。

顾千回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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