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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怜青自打搬来兄长的公寓，便琢磨入学的事宜。

附近有所教会中学专门招手女学生，尤怀瑾托熟人办理好相关手续，怜青很快便能上学。

紧接着问题又来了，怜青去上学，宝枕和宝盈怎么办？

放在旧社会，丫鬟可以跟着小姐去私塾伺候，可现在是民国，别说学校没有这样的规矩，就是可以，怜青也不愿这样苛待她们。

宝枕和宝盈也是十来岁的年纪，花朵似的姑娘家，怜青不想再以旧时的家规束缚她们，便想了个法子道：“你们想去上学吗？”

宝盈向来聪明稳重，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只是嘴上却谨慎：“听姑娘安排，只是……我怕自己学不好，叫人笑话。”

怜青立刻摇头：“不是这样说的，宝盈，我和你一样，都是刚接触新东西，你要是想去，我就同哥哥商量，咱们一块儿去上学。”

宝盈眼眶倏然就红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怜青忙搀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多谢小姐，多谢少爷。”宝盈擦眼泪，哽咽道，“我娘怎么也想不到，我有一天也能读书。”

“当然可以，现在是民国，人人平等。哪怕是从前，你在我家做工，那也是雇佣关系，你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怜青耐心道，“你妈和妹妹都在南京老家，只有你很小的年纪就来我家，跟着我这些年，你也受苦了。”

宝盈越发哭得止不住：“能跟着小姐是我的福气。”

“千万别这样说，你是个顶好的姑娘，你记不记得，我在私塾念书的时候，若不是和你一起学，哪里进益得这样快？”

“是我要谢谢您，寻常人家的丫头哪里有机会认字呢……”

怜青叹道：“好了，不能再谢了，再说下去，咱们没完了。”

“是啊，小姐，宝盈，来吃个葡萄。”宝枕没心没肺，自厨房里拿了洗好的水果，笑呵呵地看着二人。

怜青与宝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咱俩都不是心大的人，这点真要学一学宝枕。”怜青笑着说，“你呢，宝枕，想不想去上学？”

宝枕挠了挠头，皱眉道：“我？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是学习的料。小姐忘了吗，小时候你回来教我和宝盈认字，她学得快，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宝盈破涕为笑，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啊，那是多好的机会，不知道抓住。”

宝枕小声嘟囔：“可是我笨笨的，就是学不会嘛。”

怜青莞尔，拉着她坐下，耐心道：“没关系，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宝枕想了想，又乐呵呵道：“我喜欢吃好吃的给你吃！”

此话一出，怜青和宝盈都笑出声。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吗？”怜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