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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又见到那个冤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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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泽放下冰凉的茶盏,从桌脚捞起一本折子,沉默地捏着。

他是瞧出常氏不对劲,但听着背后哐咚吭啷的动静,他也有点茫然:这世道东风压倒西风,竟是这般不讲道理,我这才弱了一分她便要强上十分么?怎就成了这样,活似鬼上身?

常宜馨旁的不认得,文计渔的琥珀瞳和锁足链却是如雷贯耳,当即便冲着他笑:“想必,这位郎君就是刑部那位断案如神的小文大人?”

“夫人谬赞,折煞晚辈了。”文计渔脸上是温润得体的笑容,“计渔初出茅庐,论断案比不得老师。”

这声谦逊的“晚辈”让常宜馨很是受用。瞧瞧这朝廷里响当当的后起之秀,到了她跟前也成了小辈。

她嗔道:“只怪海棠不晓事,不知哪里躲懒去,竟叫臻夫人满府乱走,害你平白受了这场冤屈!此番算那丫头运气好,得令跟去林府了,不然少不了要罚她一顿给你出气。”

“宜夫人此言差矣。”唐锦升挑眉,“那位夫人与我等是胡闹惯了的,本不是什么大事,怎就连累到海棠姐姐身上了?再说这次计渔也有不对的地方,这般较真下去,岂不是也得罚他一顿才好?”

常宜馨听出他话里带刺,肿桃眼瞪出两道略开的缝:“来者是客,冲撞客人就是不该。再说丫鬟服侍主子是本分,哪有放着主子一个人到处跑的道理?不尽本分,自是要罚的。”

“那是外头的道理。”唐锦升施施然抱臂而笑,“从前只有那位夫人在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规矩,府中哪里好玩随她去,左右有老师罩着,在自个儿家里能出什么事?”

这就是满口胡言了。以往林臻儿走到哪里都有一波人缀着,连重生后的文斐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走脱了两次。

今日文斐得以在府中乱窜,全赖她前一夜下的迷香过重:她吸一回,别人吸两回。整个院子愣是找不到一个有精力追着她的人,像半夜被强行催醒的海棠,忙到天亮更是睡死过去。

但常宜馨对此毫不知情,见夫君默不作声,只当是真的,心里便有些醋:“让小郎君见笑了。从前府中没个正经人持家,胡乱些也没办法。如今由我掌家,便要家中有条不紊,绝没有任人胡来的道理。”

“原来如此。怪道这回拜见老师要遇这许多波折,原来是换了您掌家……嗷。”

是文计渔暗自捏了一下他的后腰。唐锦升轻嗷了一声,闭嘴了。

常宜馨却是倏地攥紧手帕,胸脯起伏不定:“你……!”

“好了,跟小辈较什么劲?他就这狗脾气,在督察院也天天追着人咬。”陆长泽从捏折子改成捏眉心,他的手大,一下罩去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常宜馨委屈地叫了一声:“相公??”

“我与他们还有公事要谈,你不便在此,回去吧。”陆长泽说得平静,但语气里是明晃晃的不容置疑。

常宜馨惊觉他忽如其来的冷淡,气势立时打回原形,不敢再支棱了。

见她窝窝囊囊出了门,陆长泽叹了一声,转向两个少年。

唐锦升的嘴比他快,连珠炮似的:“老师可别去怪罪海棠姐姐,方才听您言外之意,她分明是身子不适,究竟出了何事?缘何无人跟随师母啊?师母那般狂躁不同往日,不会真受了什么委屈吧?”

呵,她受委屈?陆长泽只觉自己气得肝疼。

他拎着文计渔按回太师椅里:“先喝汤。”

又瞪了一眼唐锦升:“你!站着喝!”

……

马车里,海棠顶着两个黑眼圈哭了一路:“小姐,如何是好?为何老爷要撵咱们回去?”

文斐被她这副可怜样逗笑了。与亲军卫不同,锦羽卫是大周朝唯一一支归入首辅麾下的卫兵。她前世也曾驱使这股兵力,对其令行禁止的作风知之颇深。

锦羽卫出马围困,就没有围起来再添人进去的规矩??这是百年前初代指挥使立下的铁律。

今日林臻儿能被送回林家,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陆长泽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

锦羽卫已撤,林家转危为安。

不然文斐为何溜得这样快?洪丰文氏推选继任家主的日子近在眼前,经昨夜风波,陆府必然更换布防,她再去摸清已来不及,去林家也好,至少没有陆长泽的暗卫掣肘。

“必是你趁我昏睡开罪了他,不然怎连累我和你一起被丢出来?”文斐撩起帘子挂上帘钩,指着窗外骑马随行的锦羽卫,戏谑道,“你瞧,好大的阵仗。”

被指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潘照山,他闻声转过头来。海棠吓得面如土色:这是指挥使大人啊!他竟来亲自押送,我家小姐是犯了天条吗?完了,完了完了……

文斐见她嗫喏半天不出声,立时痛心疾首:“你个吃里爬外的丫头!陆长泽都同我说了,他将芳华苑搜了个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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