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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委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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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砚出去,唤了两个婢女伺候。又遣盈玉回府禀,姑娘在裴清溪这边,时候晚了便住下不回去了,让苏家长辈不必忧心。

裴清溪是裴行砚庶妹,由温姨娘所出。裴行砚性子冷淡,与庶妹关系不亲近,今个用裴清溪名头实属无奈,改明让管家挑些东西送她,也算还了情。

婢女自前院进去,手里托着温热的毛巾和干净衣裙。浴池里的姑娘娇艳若桃,风华绝代。身上锦袍被打湿,紧贴于身,青丝浸在池水里,浮在面上。

婢女不敢乱瞧,哄着姑娘起身,给少女换了条衣裙。淡蓝色的长裙及至脚腕,白色锦织腰带束在腰身,杏眸潋滟清亮,不吵不闹。

安置好姑娘。公子携女大夫进来,摸了脉,出了隔帘,才言,“姑娘用了催.情药。还好剂量小,对身子损害不大,好生养上两天便可。”

“不过,姑娘体虚畏寒,夜里恐发高热。”女大夫接着言,“最好有人照顾。若姑娘发了热,再煎药服用便是。”

说罢,女大夫开了药方子。高门贵户家中皆有大夫和药间,拿药房给人简单一瞧便可抓药了。寻她来也是因着病人是姑娘,诸多不便。

婢女送大夫离开。裴行砚立于隔帘外,门未阖严实,玄色衣袍被风卷起小小弧度,腰间系带微微凌乱。男人鼻梁高挺,眉间含冰,出尘清冷,不苟言笑。

深邃眸子染上漆黑夜色,像一潭化不开的墨池。

扶楹在里间昏睡,外间寂静,一明一暗。

半晌,男人转身离开。

半夜,扶楹发热,浑浑噩噩,汗珠从额前下滑,落至颈间。脸颊泛红,全身似是覆上了淡淡的粉,系带早就散开,裙摆皱成一团,眉头紧蹙,好不可怜。

她梦魇了。

记忆回到了双亲惨死之后。

一夜之间,太傅府被封,府门上的条幅交错,映入眼眶,一同封着的,还有扶楹少时的初心和美好。

自那之后,扶楹眸中再升不起半分波澜。她把柔软封存,眸底一寸寸冰冷,一边应付裴行简刁蛮小妾,一边探查苏家蒙怨真相。

一时不察,中了府中小妾算计。被裴老夫人罚跪。

漫天雪地里,扶楹单薄的身子跪于雪地之上,眸中含着热泪,翻滚又翻滚,强忍不落下。裴行简不与扶楹圆房,本就自认理亏,心存愧疚,去往老夫人院中求情,不成,便遣人去寻了长兄。

不过这一切,扶楹并不知晓。她只记得当时,天地寂静,黑暗逼压。她只记得头顶雪花大团大团落于肩上,很冷很冷。她从未这般恨过自己的无能。

她想的很多,很悲凉,也很激愤。

庶弟年幼,人散府破,苏家无一人可用。若她是男子,她定要高中科举,定要把力量握于手心,即便荆棘丛生,黑暗无光,也定要闯出一条路。

可……她是女子,是嫁了人的女子,是柔弱无依,只得依靠夫家的女子。

记忆的最后,她于漫天雪地中倒下,坠入最后一丝温暖。

那人把她拦腰抱起,离开孤寂与黑暗。

扶楹醒来之后,盈玉在旁侍候。

盈玉扶着姑娘起身,拿来备好的温水,让姑娘润喉,“姑娘可好些了?昨个真真是吓死奴婢了,不过还好遇上了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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