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龙陵（2 / 2）

被黑色雾气缠绕的一瞬间，神识便失控了，本来就道心破碎而混乱的心斋中，鲸波滔天，仿佛要穿胸而出，那座山已然有了极深的裂缝，贯穿上下，有如深渊。

“你是谁？”

祝千寻漠然问道。

雾气里似乎空无一物，然而，有声音在回答他，那声音像在无数墙壁间来回碰撞的回音，似在天地之间，又在天地之外，听上去遥远、圣洁而薄。

“生死阵，”那声音遥遥道，“一人为求生而来，一人为求死而来，你为何而来？”

祝千寻咬牙道：“我为求生而来。”

“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生有不甘。死有不甘。”

随后，那声音渐渐地淡下去，他闭上眼睛。

接着，便是极深的黑暗，极深的寂静，黑暗掠夺了一切感官，经过了很久很久，才略有些光芒透出来。

迎面而来是极其寒冷的风，好像要削掉人的一层皮肉，战栗着，他感到自己正在行走。

他在一条密道里行走，而这条密道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睁开眼，仍然是黑暗，不过手中举着一盏灯，地上有两个影子。走出去很久，他听见身旁轻轻的脚步声，轻而缓慢。

祝千寻轻轻地屏住呼吸，仍然感到颤抖得不成样子，难以抑制。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敢偏过头，看见一张仍然鲜活明亮的脸，那人的眉目正在皎然的烛火下，温柔明丽。

谢湘灵的语气却仍然称得上轻松，他问：“此去说不定有去无回，你我都是抱着死志前来，你怕么？”

祝千寻缓慢地思索了很久很久，声音和很多很多年前的自己重合。

“我不怕。”

谢湘灵好像是又笑了，接着说了什么，祝千寻似乎听不清了。

他感到眼眶酸涩，温热，近乎疼痛，呼吸也成了碎片，有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