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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云尽月如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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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叙懒洋洋地提醒:“圣上看你呢。”

宣王立刻坐直身形,低声道:“几日不见,我真是心潮澎湃,恨不得飞过去。”

男人嗤笑:“你若真飞过去,她怕是直接禀报圣上,让你莫再纠缠她。”

宣王皱眉:“她看起来不似无情之人。”

季明叙神色难掩嫌弃:“......”

毁灭吧,恋爱脑。

萧?戚的位置坐在两人前两排,但他耳力惊人,闻言忍不住悄悄打量了宣王几番,见后者一副心神荡.漾的模样,便又转头去打量对面坐着的女子。

一身黑色官服,并不张扬的容貌带着野性的肃杀感,通身如剑,气势凌人,偏生姿态随意,赏心悦目。

她近日白了许多。

萧?戚不由得想到府上表兄最近新纳的一房小妾,柳腰纤细,皮嫩如藕,很招人眼。

他默默捏紧酒杯,闷头喝酒。

此时场中六公主忽地低声道:“父皇,儿臣今日及笄,有一事相求。”

少女声音低哑,但很镇定。

她目光悄悄看向那道瘦削的黑色身影,手心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周遭喧哗声变弱,臣子们各自归位,视线齐齐落在那殿中少女。

皇帝声音温和:“小六说吧。”

吴音柔嘴唇颤抖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到徐家去,心中的怯懦转瞬即逝。

她知道,父皇为了制衡徐家的兵权,想要将她嫁给徐家长子,她在宫里磋磨多年,到头来荣宠未受半分,就连婚事也要被拿捏着。

但人总要为自己搏一次。

吴音柔穿着华丽的宫装低头,双手紧紧捏着裙摆,指节掐得发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儿臣如今及笄,说来实在是羞怯,只见过朱大人一面,便心生欢喜,想要与他共白首??”

“朱大人?”

庆愿状似诧异:“可是楚国公世子朱林皓?”

下首官员中,朱林皓神色莫辨,只饮着酒。

阿命去瞧他,不知为何,觉得他比前些日子成熟许多。

季明叙就坐在她对面,见女人抬眸去打量朱林皓,手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拂着玉佩。

大殿上首,皇帝面色和煦:“父皇还以为是什么事,你虽及笄,但毕竟年纪小,见着个相貌堂堂的就动了心。朱林皓这小子前几日立誓不娶,你可知晓?”

吴音柔愣在原地,错愕地看向庆愿的方向。

后者眉头暗自一皱,便故作嗔怪道:“皇兄真是,谁不知道小朱是为情所困,才立下这种毒誓?眼下小六有意与他成婚,正好能解了他心头困顿。二人成婚,岂不是一桩美事?”

席上一静。

众官员若有所思看着庆愿和吴音柔。

阿命坐在下首,将桌案上的清酒倒掉,只拿起玉著对着糕点怼了几下,状作吃过的模样,实则一口未动,只静静听着殿中喧闹。

她看了眼庆愿和吴音柔,思量着两人的关系。

吴音柔初见朱林皓,便因为后者容貌,冒着被皇帝问罪的风险求姻亲,对于一个素不受宠的公主来说,实在是过于大胆和冲动。

她长在深宫里,应当与朱林皓不熟悉,甚至与后者从未见过才对。

所以,今日求亲只是一个幌子。

庆愿指使吴音柔求亲,给了她什么好处,又是为了什么?

阿命思量着,面上笑着回应刘从仁递过来的酒杯。

“此事还需再议,公主年纪尚幼......”

“不过以臣之见,朱大人向来赤诚,不会亏待了六公主......”

“不妥,莫说六公主刚刚及笄,此时宣布婚约太过儿戏......”

皇帝心中不悦,遂随意点了个官员来谏言。

他本意是将小六嫁给徐家子,好笼络收揽兵权,不曾想横生变故。

此时朱林皓忽地起身道:“下臣今年已二十有三,如今入职翰林,家父家母正担忧下臣姻亲,臣前些日子发下毒誓,如今想来只不过是儿戏之言罢了。六公主容色端丽,行事有度,臣心悦之。请陛下成全!”

群臣哗然。

早先几个有与楚国公结亲意愿的臣子倏然起身,称此事不合礼法。

庆愿党派下场搅混水,局面乱成一团。

“够了!”

皇帝猛地拍桌。

殿中一静,只余朱林皓孤零零站在殿中。

皇帝阴沉地看向众人,大手覆在膝头上,收紧又放开,半晌后,才意味不明道:“准,命礼部择日大婚。”

庆愿不动声色啜了口酒。

银杯后,妇人的笑一闪即逝。

.

生辰宴过半,朱林皓朝阿命走去。

男人着合身的官服,在亮如白昼的殿中愈发显得眉眼温和,此时一如少年郎,对着她作揖:“见过三殿下。”

“如今我也入朝为官,你唤月大人便是。”

她打量着他随意道。

朱林皓苦笑道:“短短半月,没想到我已和月大人形同陌路,你入职锦衣卫,只怕此后无缘淮安府了。此番赐婚,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左右无好友,见您,便想说上几句。”

阿命假模假式请他坐下。

朱林皓手上端着酒杯,竟毫不避讳地用她桌上的酒壶倒酒,随即一饮而尽,闷闷问道:“大人可曾忧心婚配之事?”

阿命:“未曾。”

她一臂支着头,皮笑肉不笑:“你与六公主情投意合,成婚岂非一桩美事?”

男人伤神,意有所指:“我自己是个立不住的,又怎能左右自己的婚事。”

阿命语气并不热络,淡淡道:“婚姻不可儿戏,还是要彼此中意,日子才能好过。”

朱林皓坐在她身旁,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话,言语间都是对世道不公的感叹。

短短时间,一瓶酒已经下了肚,起身时跌跌撞撞,直挺挺向阿命这边倒。

女人余光掠过他衣袖和手掌上沾着的粉末,径直用酒杯挡住,本该落在她腕上的粉末,便尽数入了酒杯。

她将其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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