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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水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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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长大的荣宗阙,还有一个荣沁,她便生下一儿半女,也碍不到你…”荣龄也没想到,竟有一日,自己还为玉鸣珂说话,“若叫皇帝查出来,他会放过你?”

赵宥澜眉头微抬,冷嘲道:“到底是母女连心…你已自身难保,却还想着为了她挑衅本宫…

“只是阿木尔,你还小,没见识过‘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如今你父王死了,木华赤也没落了,你猜陛下敢不敢为了一个女人,惩处赵帅的胞妹?”

荣龄心中微凉。

是啊,赵宥澜敢囚了她,敢用她逼迫玉鸣珂,靠的不正是四方尚未完全承平,而“开国三大功臣”已只剩赵文越一个。

这样的情形,建平帝再憋屈,也不会与这位军权鼎盛的凉州军主帅翻脸。而同样的,赵宥澜犯下再大过错,建平帝看在赵文越的面上,也只能宽宥。

剥开一层又一层的浮华,人性尽处只写着“权势”二字。

“本宫今日来此本只想与你闲话几句。不过,你刚刚的话让本宫不大高兴…”赵宥澜慢慢起身,鲜红的蔻丹扶上变幻蓝绿光彩的点翠五凤簪,“这池中的水有些热了,来人??”

一旁的小宫人伏身聆训。

“开了那处水栅,给郡主换些新鲜的凉水,好叫她冷冷性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囚室再次陷入黑暗。只东墙的小门打开,露出栅栏外的水域与几丝黯淡天光。

伴随内外的水体交换,池水很快便寒气逼人。

倒也并非说池中的水本温热,可它到底在室内闷了许久,早已去尽刺骨凉意。

如今室外的河水裹挟大都初冬的寒凉涌入,荣龄一开始只觉折胶堕指,浑身如冰凌刺体、疼得厉害。

可再过一段时间,她已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混混木木,像落入一只透明的包袱,与这世间隔了一层。

荣龄的喘息都艰难起来。

不知何时,头顶的气窗又叫人打开,有人探出头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铁门开合的声音惊醒荣龄混沌的灵台,她猛地抬首??不能坐以待毙,在这样的水中泡一夜,她便是不死,也定废了。

还有玉鸣珂…她腹中尚有孩子,那要命的药不能喝!

荣龄咬破舌尖,自弥漫的血腥味中汲取一丝暖意。

她再狠狠阖眼,攒出一些力气,再凝眸往东墙的一方天地瞧去。

栅栏外是一弯露天水道,荣龄回忆永寿宫的位置,便猜这是宫中唯一的水道金水河。既临金水河,那这间水牢当位于永寿宫的西北角。

而她若没记错,隔金水河与这间囚室相对的便是长乐宫外的一条行道。

长乐宫…林妃的长乐宫!

可惜荣龄与林妃并无交集,拿不准那出自江南诗家林氏、一身文弱风流的女子可会为了救她得罪煊赫的贵妃?

但??

如今已至穷途末路,不试试,怎知最终结果?

荣龄估算天光,此时当在未申之际,正是宫人往来频繁的时候。

她再打量自己??因手脚都锁了镣铐,全身又捆上木架,荣龄无法解下衣裳,用它引得宫人来救。

但幸好,为防不测,她袖中常年藏些小玩意。

那些小件虽不能打开镣铐,却可割开衣袖,取些布条。

于是,荣龄勾起四指,自袖袋中夹出一枚边缘光滑的铜钱。

但她在水中泡了太久,指尖早已冻僵。

荣龄一时失手,救命的铜钱自指尖滑落。

可危急总能榨出潜能。

荣龄也不知自哪里存下些力气,她手掌一翻,在一拳下的水中接住那枚铜钱。

铜钱锋利的边沿几要割开手心,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余绝处逢生的兴奋。

不过,此时若说“绝处逢生”尚早。

荣龄喘息着平息心情,再用双指夹稳铜钱,一点一点割开袖间布料。

没一会,她手中已有三四条一掌宽、尺余长的布条。

接下来的难题便是如何让布条顺着水流流出,再挂上铁栅栏。

荣龄先观察水池中渣滓漂流的走向,再在心中估算,这才瞅准时机,松手送出布条。

她屏息等候布条顺水流飘去……

第一根布条在栏上挂住一截末端,可惜那一瞬水流稍大,布条在水中招摇几番,还是顺着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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