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若教眼底无离恨下（2 / 2）

“其实，我只是舍不得你。”

“是啊，师父。我舍不得你…”

…

一夜过后，待罗玄睁开双眼时，体内的伤势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昨日，他已接连破了十关，身上虽有几处外伤，但其内伤才是致命的。闯第十关时，他虽很是小心，最后还是被守关者一掌击中，若不是他内力深厚，只怕当场就会真气溃散，败下来。

昨夜为躲避疏雨罗玄进了一个幽黑的山涧，如今他伤势恢复了大半，便取过身侧的长剑走了出去。一夜风雨，急疏茫然，挫败了花草，也惊醒了梦，但从未冷却炽热的心。

此时他所在的已是灵柩山山腰，周围早已没有了瘴气的笼罩，只见的便是云雾缭绕，林深清幽。出了山涧，晨光已熹微，参天大树上嫩绿的叶子随风飘动，几片落叶在临空飞舞。

只是风景如此好，人的心情也应该好。可罗玄走出山涧之时，脸上竟带了几分沧桑，而他的鬓角也带了些许华发，眼眶也是有些发红。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情爱本身就存在罗玄心里，只不过他今日爱上的是他当初力排众议收下的徒弟，可天地自然间自是有情，而情若到深处便是痴绝，这样的情爱根本无关风月，无关身份，无关一切。

而罗玄此刻已然印证了“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的为情所苦，为情发痴。他肩头微微颤动，当他平复下来时，脸上依然带着沧桑但眼眸之中却透射出一股坚毅之芒，他再一次深深呼吸，吐出了胸中之气，然后便向着山顶前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凤一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她像是陷入了梦中，很是痛苦。梦中的她来到了一片山林中，山林上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连天际的星都隐藏在了厚重的乌云中。

她有些冷，时不时有风吹过，吹在这山林上呼呼作响，在这如此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异常突兀，她发现远方竟然出现了罗玄的身影，因他身着白衣，衣?随风飘飘在这黑夜中分外显眼。

罗玄怒哼一声，他已经跟这第十二关守关者??天龙斗了数百个回合，他渐渐感觉吃力，因此翻腕挥剑，一招“巧夺造化”剑化八个招式，直削天龙。

天龙倏地闪身跨步，翻腕擎剑，手中长剑直向罗玄寒电迎去，声势凌厉，势不可当。

罗玄见招拆招，左掌闪电击出“佛法无边”，天龙举掌相接。双掌交汇，强大的内力冲撞着，半晌罗玄嘴角渗出血迹，踉踉跄跄一直向后倒去。

“这十二关你是过不了了。”天龙居高临下地看着用剑支撑着身体不愿倒下的罗玄，“罗大侠请即刻离开吧！”

罗玄向后倒去躺在她面前，血流淌了一地，无神的目光已经涣散，小凤哭喊着跪倒在他身边，“小凤…”他最后虚弱着断续地说着：“是我不好……”

罗玄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消逝，她心中的痛意也在一点点地吞噬着她自己，那样清晰的撕裂感，让她一瞬间冷汗全都冒了出来，刺骨地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泪水瞬间滑落，双手紧紧攥着衣襟。

“啊??”小凤汗透湿衣，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是梦境却犹如亲临，她浑身一颤，听见了自己心掉落地上清脆的声音，脱口便道：“师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一定不会。”

然后，她神情凝滞了好一会才晃过神来，从榻上下来扑到门边口中不断大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我师父，来人啊，放我出去…”

可房间被迦若落了禁制，她的喊叫无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