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泪垂(2 / 2)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天晚上哲哲刚合了眼迷糊睡去……忽听一阵急促步履声,值夜侍卫的声音低低传来,“启禀皇上,边关加急军报传到,十万火急!”
哲哲霍然睁眼,却见皇太极已经翻身坐起,披衣下床,“呈上来!”
殿外光亮随即大盛,侍从匆匆而入,跪在帘外,“边关火漆传书,请皇上过目。”
皇太极接过那道火漆鲜明的书函,蹙眉打开。房中一片沉寂,隐隐透出令人窒息的紧张。哲哲探身起来,掀起床帷,但见明烛之下,皇太极面色渐渐凝重,如罩寒霜,周身似有凛冽杀气弥散开来,令她心头陡然一紧。
“前方出什么事了?”哲哲忍不住出声探问。皇太极回首看我,面色和缓了些,径直取过外袍穿上,“没什么大事,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
哲哲望着他冷峻面容,蓦然发觉这些日子他似乎瘦削了些,眉目轮廓越发深邃如隽。这么多的事压在他一人身上,纵是铁铸的人也会疲惫。一时间心头酸涩,不由叹道,“非得这么急吗,这才三更,早朝再议也不迟。”皇太极沉默了下,淡淡开口,“军情如火,延缓不得。”
在皇太极起身离开的瞬间,哲哲转身扑进他怀抱,一言不发,皇太极拍了拍她的手背,离开了。
一早,各个大臣、贝勒就分批进宫了。哲哲在清宁宫内坐立不安,大玉儿也没有任何头绪。
终于到了傍晚,皇太极让哲哲来书房议事。
到了书房,哲哲闭了闭眼,对左右侍女道,“你们都退下。”
步入内室,一眼见到皇太极负手立于窗下,她默然驻足,掌心渗出冷汗,心直直下坠。
“哲哲,松山失守了。”皇太极疲惫地开口。
此刻哲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过他的手把他带到躺椅边,皇太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躺下。哲哲轻轻地按着他的太阳穴,看着他还一直在蹙眉,心上生疼生疼的。“我们用松山守住了南边的十三座城池,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知道,当我下令要他们退兵时我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只是辛辛苦苦打了这么久才打下松山,现在要我拱手让出去,”皇太极的眉头越来越紧,“哲哲,我真是不甘心啊。”
直到刚才哲哲才明白其实前方的战事一直没有缓和,只是为了让她自己不要太过担心,所以皇太极一直在她面前尽量瞒着。哲哲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倚靠在皇太极身边,“从贝勒走到掌管军事的四大贝勒之一,然后是大汗,到现在的大清之主,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也有了许多的不甘心,而正因为有了这些不甘心,皇上你才有了那么多的动力不是吗?”
“没错,”这话听过后,皇太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哲哲,你总是可以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我提出一些指点。你要我如何感谢你呢,”皇太极反手抱过哲哲,轻吻一下她的额头。“皇上这话说笑了,我们是夫妻这些事不是应该的吗。”这话发自肺腑,由衷感喟。
入夜时分,皇太极手指勾住她鬓旁几缕散落的发丝,悠然道,“哲哲你还欠我一个问题,不曾回答。”哲哲转眸一想,敛了笑容,深深看他,“从嫁入贝勒府到成为大福晋再到翔凤楼你亲自册封我为皇后,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心一心一意只在你身上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便是我的回答。”
皇太极目光深邃,久久不语,默然将哲哲揽入怀抱。她不知道这一番话能否消除他心中芥蒂,只是遵从了自己心里最原本最真实的想法。
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嫁入贝勒府的时候,皇太极每日下朝后便来清宁宫坐坐,每晚隔三岔五地来一次。
可是这样安宁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清宁宫暖阁内,哲哲不悦地质问皇太极,“请问皇上,福临满月的家宴为什么取消了,这是后宫多年的规定,皇上怎么不声不响就给改了,连我都不告诉?福晋们要问我缘故,教我如何回答,我这皇后的脸往哪儿搁?”
皇太极哑口无言,只得和颜悦色道:“这回是我的错,后宫是你执掌,我原本该跟你商量着办才对。”
哲哲见他认错,心便软了:“算了,我也是在气头上,说话要是有什么不敬之处,请皇上见谅。”
皇太极握住哲哲的手,凝视着她道:“春日围猎,后宫嫔妃我只打算带你一人前去,哲哲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个待会儿再说,”哲哲心下很意外,“皇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玉儿也生下了福临,她就算有什么天大的过错也该抵消了吧,这次福临的满月家宴取消了就取消吧,但是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玉儿,宸妃再好也只是一人,后宫不只是宸妃一人的,皇上这个道理你该明白的。”
“玉儿…”皇太极微有一丝苦笑,“她不会介意福临的满月家宴,自然也不会介意我去不去看她。”
“你亲自听她说的?”哲哲不满,“她不介意你们就柿子拣软的捏,欺压她也太不像话了。你到底是怕宸妃心里不舒服,还是你心里已经容不下她?”
皇太极紧了紧她的手,“曾经我只是想用兰儿来试她,冷冷她。可是后面我已经被她深深吸引了,至于玉儿,我当初是那么喜欢她,本来不应该如此的,只是哲哲现在…”
“各人的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哲哲抽出手来,“这些日子以来,我突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我也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再是以前政治联姻一般,可是皇上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再能看清你的想法,即使我们是夫妻,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了保留,有的时候我懂不懂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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