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对抗(1 / 2)
从前的景姒不是这样的。她在戚延面前总是屏息凝神小心翼翼,时时刻刻观察他的反应,以他的感受为先,娇媚可人或是楚楚可怜,都是勾起他怜爱的手段,从未试过对他这样大吼大叫。
她觉得重生后她已经做的很疯了,为何戚延就是不肯放过她,他对天下人皆和善,为何对曾经的枕边人这般苦苦相逼,不肯放她一条生路。
戚延则是一阵头晕,他本就患着胃心痛,冰天雪地的跑来塔塔木可,又与几个部落首领连番交际,身体已经十分不适,更让他难受的是一想到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景姒,便会感到若有似无的心痛,一种怪异而陌生的空虚感和无力感充斥全身,那种无处发泄的感觉远比直接捅他一刀要难熬许多。
他甚至不知自己在气什么,是那天晚上她言辞激烈地强要退婚,让他颜面尽失,还是因为她没有一句解释,毫无预兆地就要和他恩断义绝。他也不知他对景姒是爱是恨,只想找到她,捆住她的手脚,把她绑在他身边,让她再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等终于再见到景姒的那一刻,纷冗杂乱的念头都消失了,他自上而下长久地凝视她的脸,就只想抱着她,赤条条没有任何阻隔地肌肤相贴,才能填补他心里缺掉那一块。
他已经打算不再与她计较,反正他是男人应当大度些,只要她说句好话他便都原谅她,不说也可以,只要跟他走就可以了,却劈头盖脸得了一顿骂,说他让她不得安生,叫他去找红颜知己。
景姒眼睛鼻头皆红,倔强抿着唇,满脸戒备地瞪着他,戚延头痛的重重合了合眼,哑声道:“什么老相好,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景姒不敢戳穿他和皇嫂的事,怕他羞恼迁怒,看向他身后挂满雪的樟子松闷闷道:“红袖楼里养着的那几个,你去找她们吧。”
戚延却捏了下她的下颌,让她吃痛把眼睛转回来,目光重新回到他脸上,他紧绷的嘴角竟是有些松动,甚至勾起两分邪肆的笑意,低头往她唇上啄了几口。
红袖楼是他插了人去探听雍州情报的地方,他养了的几个姑娘,有的是因为唱曲好听,有的是看着可怜,求到他面前来了,他可一个都没碰过,哪回回溧城不是见的她,她当他这么闲的么,还有时间把那些姑娘挨个见一遍。
他望着景姒一副瘪嘴流泪的窝囊相,心中升起几分愉悦,又不想直接告诉她真相,只勾了勾她的下巴:“她们哪比得上你啊。”
他很多时候就喜欢逗景姒,明明心中有主意却闭口不言,看她急得跳脚,一张脸上轮番呈现担忧哀愁悲伤等表情,生动可爱,他反倒在心中失笑。
这回景姒却没什么反应,眼泪不停流着,语调冷然:“确是比不上,我只要伺候一位客人就好了,还是新朝金尊玉贵的王爷,是我千年修来的福分,我应该毕恭毕敬,感恩戴德,继续跪下来做你的狗,怎能有半分反抗之心。”
戚延的笑意冷却:“你为何要这样说自己?”
“难道不是吗?若你不是把我当成勾栏女子,怎会把我压在这儿,分毫不管我的死活,我的脸面,我的尊严在你心里一点儿也不重要,你只是把我当成玩物而已,本就没有半分爱护之心。”
景姒从前远没有这样伶牙俐齿,一边哭着,边对他一通指责,戚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许久,终于起身,把她也从雪地里拉起来。
景姒拂去自己肩上的雪,只有一只手能用,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他幽幽沉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么说来,你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反而一直在心里厌恶我,是吗?”
景姒咬牙说是,仍是挣不脱他的手,“能与你这样的人春风几度,我也不亏,但要我嫁给你,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戚延的眸色像池水里漾开的一道墨汁,他把景姒的手拉过来环在他腰上,倒像是她主动抱住他似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