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旧事（1 / 2）

狱中环境湿冷，他垂下眼睑道：“还是该多谢大人和姑娘。”

陶绾此时才注意到这人样貌清秀，说话文质，听金水城的百姓说，李甲自由博学，早已经过了乡试，倘若不是这场意外，明年就要进京赶考了。

“李公子，”陶绾从袖口中拿出来一瓶药丹递给他，“若是日后腿上不爽利了，可服用这个。”

少女眼中是对他的关切，李甲拱手道：“多谢姑娘，只是在下受之有愧。”

“收下吧。”齐陟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李甲收下药，在曾青的陪同下离开了。

“他为何说受之有愧？”陶绾看向齐陟。

少女不解的目光清澈透亮，齐陟想到她在得知李甲腿再也好不起来的时候，失落了一阵，又托人去买了药材，一有闲空就研制药丹。

她说她很后悔儿时没有跟着母亲好好学医，只学了点制药的皮毛，如今也不能再帮李甲治好双腿。

她还是从前的性子，不管是谁，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他。

齐陟：“他随……”

他话还未说出口，和高?一起走过来的桑辰就已经将话说出口了，“这个我知道，李甲和薛采起争执这事，倒还真不是薛采挑起来的，就是李甲挑出来的，目的就是激怒薛采。”

齐陟瞥他一眼，看向陶绾道：“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

陶绾抿唇，按照齐陟这样说的话，那李甲双腿残疾，又无辜遭受牢狱之灾，都是他有意的？

“他为何这么做？”陶绾不解。

“他是为了报复。”齐陟轻声说道。

“报复？”陶绾心中大约明了，薛家父子平日没少欺压百姓，只不过，很多人都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李甲应当也是被逼上绝路了。

“薛采平日里做惯了欺压百姓之事，几个月前，他药瘾大作，在街上公然掳强迫了一名女子，就是李甲的妹妹。”齐陟看向陶绾，“这姑娘回到家后，她爹娘迫于名声，要将她赶出家门，结果当晚她吊死在家中了。”

陶绾不解，“她受此羞辱，为何她的家人不报官，反而将过错怪在她头上？”

“这世道将女子的名声看得极重，发生这样的事，就算世人明知是薛采行事不端，也只会将过错放在她的头上。”齐陟对她说，“李姑娘死后，李甲倒是去报过官，反而是被人打了板子从衙门里扔了出来了。”

陶绾垂下眼睑，“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法子，来替他妹妹报仇。”

齐陟颔首，“官官相护，他向来敬爱的爹娘也信不过，他也只能靠他自己。”

陶绾摇头，“他选中大人在金水的时候行事，也是存了拖垮薛家的决心。只是未免太过愚蠢，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法子做事。”

齐陟摇头，“他看起来越惨，对薛家越是不利。若我不插手，他告到京城，那日望江楼围观的百姓就都是证人。”

“平头百姓不就是这样，争不过的时候要么就此认命，要么就拿命来争。”

陶绾抬眼看向高?，几日不见，高?看起来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高?和姐姐的往事的缘故。

“不过可惜了，我听人说，这李甲天资聪颖，这样的人，不在朝为官，真可惜。”桑辰摇头叹气。

“你们先聊，我有些事。”齐陟看了陶绾一眼就带着桑辰离开了。

陶绾看着他焦急的步伐，心说，这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