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2 / 2)
他们说的那些话,很快就流传到了市井之间。他们试图用一场败仗抹杀掉阿爹生前所有的荣光。而圣上的态度棱模两可,于是京城里的人见风使舵,阿爹的葬礼上门可罗雀。那些在阿爹生前同他称兄道弟的达官显贵们,如今却是连赵家的门都不愿意踏足。
唯有谢家,在得知了消息后忙不迭地赶来帮忙。谢婶婶陪着阿娘,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的安慰的话,她说惠娘,你无论如何都得撑过在这一阵儿啊。
谢伯伯在外边替赵家出面联系了几个同僚,好让阿爹出殡那天不至于太过冷清。按照习俗,起棺时摇摔碎烧纸钱用的瓦盆。阿琰站在前头,他试图举起了手里的瓦盆,然而他哭了多日伤心过度,如今到了要使力气的时候,却又陡然脱了力。
那个瓦盆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的手中脱落,在地上打了个旋后完好无损的立在了那里。冷风卷起了盆底的纸灰如蝴蝶般飞舞着,翩跹在半空。
沿路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他们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那话里绕不开的“晦气”还是清晰的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阿琰一时难以接受眼前的这一幕,呆愣在了原地。祖母被人搀扶着站在旁边,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啼,混着脸上的泪捶胸顿足:“我的儿啊,你死的冤枉啊!”
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注入了这一声哭嚎里,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结束,她顺势倒在了旁边仆妇的怀里。族中的长辈催促着阿琰继续,可我这个弟弟啊,抱着怀里的瓦盆,却迟迟无法抬起颤抖的手。
所有人都等在那里催促着阿琰,我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的胆量,突然冲上前,一把将那个瓦盆从阿琰的怀里夺了过来,随即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力地摔向了地面。
我这一套动作完成的太快,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琰身上,直到耳边响起了那沉闷的碎裂声,他们这才反应了过来。很多人对此感到不满,他们宁可让阿爹的棺椁等在原地,也要在当下指责我两句。
他们说:“哪有女儿来摔盆的?你这不是存心让你爹到死都不得安生吗!”
我尽力让自己声音听着平稳些,我说:“我和长姐明明都是阿爹的孩子,我们明明都姓赵,为什么阿琰可以做这些,我们就不行?”
我问他,为什么我和长姐不行?
显然,他们除了重复那“规矩”二字以外,便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不屑于给我解释什么,只要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我的一切质疑便都成了无理取闹。
他们说我没有规矩教养,再后来,谩骂声就涉及了阿娘。
甚至祖母都强撑着身子将声音混在了其中,她说:“我们赵家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生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阿爹会怪我吗?在这一片声浪里,我却莫名好似听到了阿爹的声音。周遭的一切在这一刻开始了变化,麻木了多日的悲伤和痛苦在这一刻突然全部袭了上来。泪眼模糊间,我看到阿爹风尘仆仆的到了家,他一把接过了欣喜若狂飞扑上来的我,随即自然而然地将我放在了肩上。
“哦!骑大马咯??阿爹,我好想你!”
我放声大哭,哭声几乎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浪,紧接着阿琰也哭了起来,从原先低声的抽噎到这会子的嚎啕大哭,他全然没了顾忌,也不关心日后是否会有人说他哭得难看。
我两这般旁若无人的痛哭,引得不少路过之人驻足。有人悄悄地抹起了眼泪,旋即他们的视线就停在了长姐的身上。
他们说长姐居然能忍住不哭,当真是铁石心肠。
棺椁抬起来那一瞬,原本一直表现的十分平静的阿娘,突然发了疯般地扑了上去。她将半个身子都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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