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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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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巷署下有掖庭、暴室二狱,暴室本是掖庭织染曝晒的官署,自先帝时的萧贵人因涉嫌谋害章贵人被拘讯于此之后,此处已成了犯事后妃的收拘之所。

夏日里,头顶直射而下的日光晒得明钿头晕眼花。一路行来,她那双未着寸袜的纤白细足已染上了点点污渍,经过曝晒的青石板路,让她犹如行走在烙铁之上,脚心被烫得发红发痛。

她本是娇弱的,靠着天家的宠爱庇护,几乎不曾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而她,直至今日始知,失去了天家的庇护,她便什么也不是。

从前,她从未放在眼中的宫中侍卫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那些宫人亦能随意地对她品头论足,就连脚下的这些破石头,也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邓石从后追赶上她,为她送来了华裳美服,满眼心疼:“贵人,穿上衣裳鞋子再去见太后吧。”

明钿抬手想要触摸这些满载着帝王宠爱的华裳美服,终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她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悲声道:“我有罪,见了太后,再华丽的衣裳鞋子,也会被除去。”

天家既不愿护她,她也不要他送的这些身外之物。

没了他的庇护,哪怕赤身裸体,哪怕遍体鳞伤,她也能一个人去面对徐老妪的刁难。

***

织室内,徐太后总算是等来了明钿。见明钿不曾梳洗妆扮便来见自己,徐太后只觉她这副模样甚是失礼,简直是故意要让皇室无颜。

不过,徐太后心内虽不喜,但也并未说什么。

待明钿跪地向她行了礼,她也不让她起身,而是命谢苏将一卷帛书取出来给明钿瞧瞧。

明钿不明所以,双手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却不知所云。

然而,上头的笔迹却是她熟悉的。

那是她自己的笔迹。

而她,却不记得自己何曾写下过这些荒诞不经的文字。

“知道这上头写了些什么么?”徐太后见她一脸茫然,好整以暇地问道。

明钿皱眉抬头,直视着上席的徐太后:“太后召我来既是要问我的罪,直接审我便是,不必故弄玄虚。”

听她这番不敬之语,徐太后微怔,而后笑道:“骄纵无礼,这才像你。天天在哀家跟前装柔弱顺从,你累,哀家看着也累。”

明钿嗤之以鼻。

徐太后也不再同她绕弯子,看了看那卷被她置于一旁的帛书,耐心为她解惑:“那卷帛书上所书的是斗姆教的教义,是哀家的人在你殿中发现的,这上头的笔迹你应不陌生,正是你自己的。明钿,你私自誊抄邪教教义,其罪昭然,你认么?”

来之前,明钿便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桩罪。

残害皇嗣妃嫔的罪,事关皇室颜面,只要她不认,徐老妪为息事宁人,也不敢将她这个明家女儿如何。然而,与斗姆教牵扯上,这个老妪便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对她用刑,她一个不慎,甚而还会牵连到明家。

这一刻,明钿才算真正感到惶恐无助。

徐老妪显然早便有了除掉她的心思,如今有备而来,她身处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除了矢口否认,已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诉冤辩解。

“我不认!”她道,“你要杀我直接杀了我便是,休想将这样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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