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2 / 2)
明?迅速地闭上了嘴巴,强忍着泪意,可喉间还是委屈得发出一声声克制的呜咽。
像是只小哑猫。
裴琏:“.”
真不知该说她是胆大还是胆小。
说她胆小,连太子都敢咬。
说她胆大,听到拔牙就吓得发抖。
深深吐了口气,裴琏看向怀中人,“你别再乱动,孤就松开你,明白吗?”
不明白!
她才不要听他的!
她也不想回宫了,他都将她欺负到如此地步,她要回到兄长姐姐身边,再不要和他再待在一块儿了!
裴琏一眼就看出那双乌黑泪眸中的不服气,额心不禁隐隐作疼。
平日里瞧着乖乖巧巧,怎的一争执起来,脾气竟这般犟。
既然她不松口,他也不松手。
裴琏不再说话,那条横在她身前的长臂非但没松,另一只手甚至还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深了些。
明?:“………?”
眸中的泪水将落未落,她就好是一个被男人手脚牢牢捆住的粽子。
试图挣扎了两下,仍是动弹不得,那只摁在腰上的手还不轻不重捏了下:“再乱动,后果自负。”
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这冷冰冰的语气,愈发伤心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又往下掉了两颗,其中一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男人的手背。
滚烫湿润,像是烙下一道疤。
裴琏的手有一瞬僵凝。
但看着怀中那低着脑袋就是不肯松口的犟种,还是硬下心肠。
玉不琢不成器,总得给她些许教训,叫她知道和外男保持一定的边界。
就方才那一幕,幸亏这是行宫范围内的臣属宅院,道上没有百姓,也没有其他大臣家眷出门。
若换作去往长安肃王府赴宴,坊内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人瞧见大做文章,无论是于东宫还是肃王府,甚至于整个陇西谢氏皆有不利。
可恨她连这样的道理都不知。
裴琏越想越觉气闷,恨不得将人好好教训一顿,然话到嘴边,记起今日是她的生辰。
生辰这日,不宜训人。
且她现下这副过于情绪的模样,恐怕也听不进道理。
裴琏抱着她,闷声不语。
明?困在他怀里,也满腹幽怨和委屈。
马车微晃地朝前行驶,明?的泪水也在这片静谧里渐渐止住,心里的一个念头却愈发清晰??
她还要与裴琏继续过下去吗?
从六月初成婚距今,已有两月。
想到回门那日,她信心满满放下豪言,两个月内必定叫他为她动心。
可现下来看,他为她动心了吗?
就连皇祖母、母后和阿瑶妹妹都记得她的生辰,一大早就送来礼物,可他作为她的枕边人、她的夫婿,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姗姗来迟,甚至连句“生辰如意”都没说,开口第一句便是质问。
若他真的心仪她,又如何舍得这般冷淡待她?
一阵深深的挫败与无力感笼罩在心间,明?吸了吸鼻子,神情黯淡地想,她或许高估自己,没法叫这块木头开花了。
既然如此,两个月已到,她……她便不再与他死磕了!
只是为什么,一想到要与他和离,心里也有些钝钝的难受。
嗯,大概是可惜吧。
毕竟像他这么好看的郎婿,再想找一个容色相当的,怕是不太容易。
小夫妻俩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地回到了月华殿。
刚入殿内,便有宫人前来禀明:“太后娘娘思念长乐殿下,特派人来请,这两日殿下都留在春晖殿陪太后娘娘,不回月华殿住了。”
明?便是再迟钝,也知这是太后特地支走小公主,专门给她和裴琏留空间呢。
可惜长辈们的一番心意,怕是要辜负了。
明?闷声不语地走进内殿,余光见裴琏也跟了进来,她不禁攥紧了掌心。
“你们……你们先下去吧。”她尽量情绪镇定地吩咐。
但随行的宫人们也都感知出两位主子之间的氛围不大对。
采月满脸担忧,一直留在月华殿张罗的福庆则是一头雾水。
照理说,殿下特地赶来骊山为太子妃庆生,还专门去接太子妃,这样大的惊喜,太子妃应当欢喜不已的。
如何瞧着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难道是喜极而泣?
福庆压下满腹疑惑,小心翼翼觑着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可要摆膳?”
裴琏看了眼一旁
闷闷不乐的明?,估摸着这会儿她也没心思吃东西。
“晚些再摆。”他淡声道,又扫过殿内宫人:“都退下。”
宫人应是,垂首退下。
殿内很快归于静谧。
明?兀自在榻边坐下,心里正琢磨着该如何提和离的事。
今日便提吗?
可今日是她的生辰,这样好的日子,总感觉提和离太晦气,日后每回过生辰都要记起这么一茬,那多败兴。
那还是明天提吧。
再写一份和离书,也显得更郑重,免得他觉着她是在说笑。
这般想清楚了,再看隔着一张案几的玄袍男人,她心境也平和了好些:“难为殿下还特地接我回来,如今我人已经回来了,也不耽误您的宝贵光阴,您去西殿歇息吧。”
裴琏没想到她回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逐客令。
再看她眼皮红肿的哭模样,只当她还在闹情绪。
沉默片刻,他侧过身,看向她:“今日你生辰,孤留下陪你庆生。”
陪她庆生?
明?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掐紧掌心,平静望向他:“我白日已经与亲人庆贺过生辰了,不敢再劳烦殿下。”
这话中的疏离让裴琏皱了皱眉,转念一想小娘子闹脾气,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你先坐着,孤去去就回。”
明?:“.?”
反正她现下也无处可去,便坐在原处,看看他要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裴琏就折返回来。
明?静静打量着他,直到他行至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案几上:“这个,送你。”
明?错愕。
裴琏重新坐下,冷白脸庞并无多少情绪,那双漆黑凤眸却是定定看向她:“不打开看看?”
明?盯着那个四四方方的雕花木盒,纠结再三,终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伸手拿到了面前。
打开一看,只见明黄软锻上躺着一件南红玛瑙手串。
玛瑙珠打磨得圆润细腻,颗颗殷红如血,无一丝杂色,细细一串,不会显得老气笨重,反倒秀气精致,很是适合秋日佩戴。
手串尾巴处还吊着两个单独的小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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