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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这事让我悔恨终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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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9月份新学期开学,我队七九届的6个初中毕业生中,老天会计的二儿子考上了大学,是恢复高考后队里第一个大学生,生产队里炸开了锅。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老天会计家那红砖灰瓦门前的走廊上,张贴着用红纸放大版的《录取通知书》格外显眼。一张红绒布铺在桌子上,笔墨纸张摆在上面,大儿子登记着送礼。那时人们很单纯,送礼并非金钱,多是毛巾、脸盆、水瓶等寻常物件,再附上几句真挚的恭喜道贺之语。

我家也不例外,父亲抽着老旱烟,缓缓说道:“会计家二娃考上大学,咱送什么呢,送毛巾脸盆都一样,有点俗套。”母亲抬着头问:“那送什么?”父亲猛吸一口烟,烟筒里火星一闪,烟雾在空中缭绕:“我想着再加个本子,一支钢笔。”母亲停下手中纳鞋底的手问:“买本子干啥?咱庄稼人也不会题什么词的。”父亲不好意思地说:“我多少还能写几个字。”母亲好奇地问:“写什么咧?”父亲挠了挠头:“好好学习,人人尊敬。这人人尊敬嘞,就是说让他做一个人人尊敬的人,别以官欺人。”

第二天,我正在通往凉亭街路边的一块地田里除草,会计二小子推着拉杆行李箱走来,黝黑的脸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拉长了声调喊道:“楠楠,拔草啊!”我脸一红,尴尬地说:“嗯,到学啦,恭喜你呀。”说完我赶忙低下头,恨不得变成泥鳅快速钻入泥中。以希望来掩饰内心的窘迫。我和他同届,同年同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怎么办?不怪别人,只怪自己不认真读书。七九年农村的我,哪见过那种行李箱,记忆里他本不是这般模样,如今却像是换了个人。那副精致眼镜突兀地架在他黝黑的脸上,仿佛是身份与差距的鲜明标识,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疏离与自傲,他这全新的形象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中。

经过了这半年,我心态也调整好了,每天都能跟着老大正常上班,见着同龄的姑娘,也能嘻嘻哈哈的搭讪了。

那天我从工地下班,走在小尤塘埂,对面遇上了老天会计,我喊着:“老天爷爷好“。他笑着说:“嘿嘿,楠楠怎么办哟?”。他那意思是笑我们家孩子多都没有出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这话要是我父亲听见对他那个心脏病,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那年我们生产队开始拆为小组,实行联产责任制,队公章和每户分红的50元钱,当然也就由我父亲这个假“会计”领回分发了。

“老天”的女婿在我父亲手中当天就领回了他家的50元钱,第二天又找我父亲

“你昨天早上不领回了那50元吧”,我父亲说

他说:“我没有呀,什么时间领的,有凭据吧“

“还是我家大儿子宜城数给你的呀”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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