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歆羡(2 / 2)
她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没有否认,但也不敢说话。
沈亦安看她如今突然沉默,就知他是说中了她的想法。
他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这种危险的方法亏你想得出来。”
泠月这就不同意,这方法怎么就危险了?大概他又以为自己还是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方法她觉得很好啊,横竖能保辜娘子性命无虞,不用在牢狱中吃太多苦头,好在如今不用出此下策,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如今是由衷地为辜小宛感到高兴,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
“我还记得你曾在上一桩案子中提到,任何人犯了罪都应该由刑官进行审判的,而不是受害者自己采用私刑。如今这样做,岂不是与你之前所说的有所相悖了吗?”
“这个事件与之前的事件有所不同吗,不可一概而论。辜小宛才刚及笄,也就是说,她被何泓睿欺辱时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而何泓睿是一个比她年长六岁的成年男子,此后,辜小宛又经常被何泓睿言语打击,导致精神愈加崩溃。她是在身体和精神都受到重创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迫不得已的选择。《大兴刑统?杂例》敕节文中重申,‘女子被□□者,犯者被决杀,女子不坐罪。’女子对侵害者采取自卫的手段反击,属于正当行为,女子无须因此受到惩处。”
对于受害者而言,她身心已受到严重伤害,显然不宜再进行惩处。
沈亦安又道:“此外,根据她信上说的,那日早上她是又受到何泓睿的威胁,才决定下毒的,她根本无法准确地说出自己是何时下的毒,根据之前薛辰查到的情况,给她看过病的大夫问过,证实辜小宛经常发生梦魇,有时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这一点之前卷宗有出现的,她那段日子精神状态极差,也没有人有见到她下毒,根据疑罪从无这一条律法,也该判她无罪。”
泠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这些她还没有学到。
“之前的案子都是要经过堂审或者审讯,这次难道连审讯也免了?”她想着,万一需要的话,她就陪在辜小宛身边。
“不用了。”沈亦安解释道,“辜小宛信中所言,有的细节跟之前调查到记录一致,其余存在疑点之处,我也已派薛辰暗中查探了,均已得到证实。”
下午沈亦安读完信后,立时与薛辰对此事进行商议,之后他便派薛辰暗中对信中有疑之处进行查访,两个时辰后,经薛辰终于查明,辜娘子信中所言皆是事实。
他思忖了一会,思索出对此事该如何处置后,待处理好才下值回府。
“这样真是太好了,我明日就去找辜娘子,让她安心。”
沈亦安又道:“我虽不是女子,但也深知这世道对女子向来苛刻,辜娘子被玷污了清白,又受到何泓睿的精神打压,早已不堪重负。无论是开堂审理还是牢狱审讯,恐怕都会让辜娘子受到二次伤害。这个案件已经足够清晰了,出于保护受害人考虑,就不再进行审理,销案就是最好的处置之法。”
闻言,泠月不禁仰着脸,静静地看着他。
沈亦安真的时常让她喜出望外,她原以为,像他这样守礼之人,对待这样案子自然重视规矩,或许会欠缺灵活性。然而,事实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能关注到普通人遭遇的苦痛,作为当地父母官,他会尽力去帮助她。
“从前,我只惊叹于你的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可我后来渐渐发现,其实你的德才兼备、宅心仁厚更让人歆羡,你的严苛向来是对你自己,对待别人你总是能体谅到他们的不易,你从来不会看别人深受苦难自己却无动于衷,我曾以为话本上光风霁月的人物,皆是被写书人设计的过于完美,谢谢你,让我知道,烟火人间中亦有欺雪凌霜的如玉君子。”
沈亦安自小就是别人眼中的翩翩公子,听过的溢美之词多不可数,但如今被她如此直白地夸赞一通,尤其是一低头就对上她那清润明亮的眼瞳,他的心跳似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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