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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少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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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接待处登记,这位女士一起的?预约过吗?带证件了吗?”监狱人员看向吴措身后的呼延。

“我吗?需要什么证件?身份证吗?”呼延开始摸自己的兜。

吴措在她身前挡了一下,“她不进去。”

监狱人员又看了眼呼延,点了下头,“行,登记完去安全检查,已经通知83742号了。”

流程倒是挺规范,呼延心里想,她还以为会是那种单独的会客厅,大佬穿着黑西装抽雪茄等着他们呢。

“我不用陪你进去吗?”呼延又问了遍。

“你就这么想进去?”吴措做登记的间隙抬头看了呼延一眼。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么。”

“想安慰我?你可以用其他方法。”吴措写完扣上笔帽,直起身。

呼延迟疑半秒,两手交叉挡在胸前,“什么方法?你不会想趁机占我便宜吧!”

“法治社会,污蔑人是要坐牢的,呼延医生。”吴措抬下巴指了指旁边墙上写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横幅。

呼延崩着脸,吴措极快地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护身符,“帮我保管一会儿。好不容易求的,别沾了晦气。”

他把护身符放进呼延手里,转身跟着狱警进入了检查室。

-

探监时间估摸着在半小时上下,呼延百无聊赖在屋外等着。

昨晚她和封筝打了个电话,又聊了会儿吴措的事。

封筝和她说,她听到小道消息,吴措的母亲好像就是因为他爸间接去世的。

傅惟为人谨慎,但做起买卖却是很大胆,在吴措母亲去世前的那段时间,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仅仅是感情问题了。她看不惯傅惟的行事作风,明里暗里劝了很多次,最后拿带着吴措离开来威胁。

但这些在傅惟看来只是女人的小脾气,哄一哄就好了,他给她买了一屋子的珠宝名包,女人第二天死在了那堆奢侈品的中央。

封筝问,你确定要吴措去见他爸吗?他肯定恨死他了。

呼延一晚没睡,最后从床上翻下去,在抽屉里找出从前宋殊给她求的护身符,连夜开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佛寺,拜佛沾了香。

开车去的路上,呼延以为自己最大的心愿一定是能帮到刘姐,但当她真正跪在佛前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吴措,对不起。

“喝点水吧。”值班人员的声音打断了呼延的回忆,她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今天是常规探监日,但来探监的很少,像她这样等在门外的就更少了。外面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个管记录的警察,姓孙。

呼延三两分钟自来熟地和小孙警官熟络起来,她甚至打听到了小孙还有个外地的女朋友,打算明年结婚。

“那结婚后你女朋友和你一起来晋城吗?”呼延问。

“我和她一起回老家。”小孙说,“大城市也没什么好的。”

“你这不是传闻中的铁饭碗么,说不要就不要啦。”呼延八卦起来。

“什么铁饭碗,还不是那群有钱有势的说什么,我们就得按什么做。不如回家做个小本生意,卖一毛钱就赚一毛钱,也不用看谁眼色。”

小孙明显打开了话匣子,只是呼延还没来得及细问时,房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孙立刻噤声,低头对着自己的空文件袋子忙起来。

从门口先出来的是领吴措进去的狱警,紧随其后吴措走了出来。

呼延看了看时间,吴措进去还不到15分钟。

“怎么样了?”呼延迎过去。

吴措冲她扬了扬眉,“饿了吗?先吃饭去。”

呼延想了下,现在如果问进展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于是点头,“好。”

临走前又和小孙警官打了个招呼,“祝你和你女朋友一切顺利啊!”

走到门外,吴措看了呼延一眼,“你还真是和谁都能聊两句啊。”

“这个没办法,天生亲和力强,就是讨人喜欢。”呼延毫不自谦,又捧一踩一了一番,“不像某人,到哪都是万人嫌。”

“那这位讨人喜欢的呼延女士,是打算自己去解决食物问题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呼延站直挺胸,“在您的地盘当然是听您的。”

吴措带着呼延坐上了公交车,下午三点多,公交车上只有几个遛闲的大爷大妈,聊着家长里短的琐事。

呼延坐在靠窗的位置,下巴抵在窗边看着窗外,“晋城还挺漂亮的。”

吴措的视线擦过她的侧脸看过去,“嗯,秋天是晋城最漂亮的时候。我上学的时候就坐这趟公交,这周边变化挺大的。”

“说明发展得很快啊。”呼延感慨,“来的时候路过市区那片高楼,我甚至有种回到北城了的错觉。”

吴措嘴角抬了抬,“如果你十年前来的话,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印象。”

呼延回过身来,看着吴措。

吴措平静地和她对视,他的头发被风吹着向后翻过去,锋利立体的眉眼完全露出来,有点好看。

是认识太久了吗?呼延好像把他看顺眼了。

“晋城十年前也是全国人均GDP排名前10的省份啊。”呼延不解。

“你也说了,是人均。而且那时候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都没有放在城市和人文发展上。”

“那放在哪里了?”

吴措没回答,呼延咂摸了一下,稍微明白了一些。

十年前是反腐和反黑的重要节点,傅惟的落马不是一个开始,而是一个里程碑。

呼延看向街边贩售手工艺品的小摊,和远处高耸的办公楼。也许这些人能适宜地像现在这样生活,起点就是吴措发出的那篇报道。

虽然仍然还有一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比如小孙警官的那张办公桌。

但多晴一块天,就会多亮一块地。

“吴措,我觉得你的工作很了不起。”呼延真心地看着吴措。

“干嘛,又开始了?现在继续捧可是收不到什么回报了。”吴措笑了一声。

呼延也没生气他的玩笑,“我是说真的,能做出这些事你真的很厉害。而且昨天也是真心的。你妈妈肯定也为你感到骄傲。”

吴措的笑停了一下,而后看着呼延,缓慢把笑意延展开,“虽然担不上什么‘了不起’的说法,但,既然是你说的,我就收下了。”

他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像模像样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幼稚。”呼延说,“不过幼稚得好。如果男人至死是少年是你这样,那就继续少年吧。”

“呵,夸不过两秒。”

“是你撑不过两秒。”

“……”

-

呼延没想到这辆公交的终点站是一所孤儿院。

到站下车后,呼延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是吴措离开太久记错了?还是这里是后来翻盖的孤儿院?

“愣着干嘛?刚才是谁在车上喊饿的来着。”吴措走在前面叫她。

“等等……我们是去吃饭,怎么来这里了?”

“这儿我熟,带你蹭顿免费的。”吴措头也没回,提着包带甩在肩膀上,大踏步走进了孤儿院。

越往里走呼延心里越心虚起来,封筝只是说过吴措妈妈去世了,但没说他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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