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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
周瞳蹲在小桌子面前吃面疙瘩。
“自来水厂要开工了,”周瞳咬了一口饼子,说“你风子叔他们都得跟我出去没日没夜的干,从那儿一路拉过来,得过个人家自己修的收费站,可真行,修了条烂路,颠得要死,收费站盖的倒是气派。”
“哥,你晚上又不回来吗?”应不尘问。
“不回来了,晚上车少,跑得快,”周瞳有点儿心疼孩子,他天天都问这句话,“你自己个儿在家听话。”
这年的冬天,周瞳跟风子他们几个人就吃住都在车上了,风子出了点钱,加上周瞳攒的,租了几个快报废的车子就开始拉。
最开始的时候,应不尘还乖乖在家里,后来实在不成了,外面一有点动静就得起来看是不是哥回来了,人瘦了一大圈。
“咋回事儿?”周瞳揉着他脑袋。
“就是想你。”应不尘搓着手指,说,“哥,我好久不见你。”
可怜巴巴的样儿,周瞳抱起来问,“吃饭没?”
“吃不下。”应不尘扑在周瞳的怀里,“哥。”
风子看着孩子哭心里不忍,说,“这不是还小了,要不...”
“那玩意儿一出事就没了。”周瞳说,“都是山边边的路,咋带孩子?”
听到这里,应不尘更不成了,哭成了个鼻涕虫,死抓着周瞳的手,就是不让走。
周瞳没法子。
只能带着孩子跑车。
这么烂的路,应不尘倒是没晕车也没咋滴,眼睛滴溜溜帮着周瞳看路。
看见周瞳给收费站的小姑娘抛媚眼。
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周瞳又扔了个啥进去。
“哥,你看人家女孩子,咋这么不正经。”应不尘说。
“我咋不正经了。”周瞳嘿地一声,说,“我那是打招呼。”
周瞳约人家姑娘吃饭,又送礼又诉苦,搞得人家姑娘心疼,调的晚班,几趟就收一趟过路费。
夜里的路不好走,有山坳的雾气,几辆大车的灯像一列火车。
应不尘探出去看,转回来说,“风子叔都瘦了。”
“能不瘦吗?”周瞳说,“我那会儿问你腔叔,这么干能不能顶得住?”
“你猜咋的?”周瞳点了根烟,把手搁外面。
“你腔叔哭了,扑你风子叔怀里,说太苦了。”周瞳眯起眼睛笑起来,“咱说你腔叔是个女人。”
“咋啦,是男人就不能说苦吗?”应不尘问,“我也觉得哥苦。”
“就这一段儿,”周瞳说,“等自来水厂的活儿干完,哥就买个二手的,完了自己有活儿就自己开,没活儿就租出去开,再买二手的,厂子里的都到了报废的年限了,那黄师傅家,没事儿你就去溜达溜达,口水给哥当本钱,行不?”周瞳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应不尘却都听懂了。
“你在厂里还好吧?”周瞳问。
“好,汪奶奶,威叔都跟我玩,”应不尘说,“他们把我放车头上,还领我打羽毛球。”
“一个贴心的都没有,”周瞳捂着胸口说,“我都忙这样了,你还打羽毛球。”
“哥,”应不尘过来贴在他身上,说,“哥,威叔说你瞎忙活,天天在外面喝酒生孩子,说让我问你你生了孩子我这个养孩子还要不要。”应不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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