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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不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细碎的声音,再后来,冷冰冰的手就放在他肚子上了,应不尘一惊,边上的人就咯咯笑。

“哥!”应不尘喊,扑住了他。

“喝了点酒,回去睡觉。睡一半,太冷了,我就骑自行车跑这儿来了。”周瞳说,“快叫我暖暖。”

“哥...”应不尘才不怕他的手冷呢,把他的手垫在屁股下面,又用自己的脚去勾他的脚。

“哥...”应不尘又喊了一声,有点想哭了。

“干啥呢!死动静整得跟烧开水似的,”周瞳说,“你再这样,我不来了。”

“我没,”应不尘闷闷地,说,“我就是,就是,就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奶奶好呀?”周瞳问。

“嗯,要去检查,我都陪着去了。”应不尘说,“我分药,也买菜,烧水做饭了,奶奶还给我钱。”

“你奶的钱不能拿了啊,”周瞳说,“结了点货款,你自己去包里拿点儿。”

“你自己留着花,”应不尘说,“我去买种子,能种菜的。”

“种什么菜,有那功夫多读书,”周瞳说,“成绩咋样?”

“奶奶说我能上高中,”应不尘说,“奶奶说我会出息的。”

“有出息好事儿啊,”周瞳说,“哼哼啥?”

“我没哼哼,”应不尘闷在周瞳怀里,“我就是高兴。”

“你看看,一般小孩儿都不好好读书,你就懂事,知道家里人不容易,读书用功,”周瞳说,“这环境都给我造这样了,你成绩还是好,对不对?”

“这叫啥?”周瞳抱着孩子,“因祸得福是不?”

“你让人家选,选爹妈遭点罪,孩子成绩好,”周瞳说,“当爹妈肯定选这呀。”

“你又不是我爹,”应不尘说,“我就是你捡来的娃,是你心好,你心不好,我都没人要,我死皮赖脸来跟你。”

“福气这东西就得死皮赖脸才好呢,”周瞳说,“好好睡,明天不是还上学呢?”

“我不去,我就跟你看一块儿,我看不够你。”应不尘说。

“半拉瞎子有啥好看的。”周瞳说,“你不去上学我可不来了。”

“你不来我就找你去。”应不尘说,“我可认识路。”

“去那儿干啥呀,”周瞳说,“毛病,不许去,去了我真不理你了。”

那会儿应不尘并不知道,讨债的人除了工人,债务也被外包对半的折给了专门的讨债公司。

讨债公司在97年自顾自地就要算利息,两千收来的八千欠条,利滚利就上了一万块钱。

讨债公司比那些工人可有法子,打人都算最轻的,干啥都捣乱。

周瞳已经记不得账了。

那个半地下室都回不去了,被打砸得不像样,周瞳藏点货都被偷了,去报警也没戏,根本没地方查。

更难受的是黄师傅做的介绍,也就是担保,坑了自己的战友,一把年纪的还出去当保安。

“都来三回了,每回都不进来,”黄师傅自己喝小酒,对着没有人的窗户说,“来干啥啊?”

周瞳蔫吧地进来了。

“有心事啊?”黄师傅问。

“能没有么。”周瞳说。

“喝点儿?”黄师傅自顾自地给周瞳倒上了。

进门就不空手的原则还是在,周瞳扣扣搜搜的掏出了一包酒鬼花生。

花生被倒进小碟子里。

“我以前最烦你这个小子,”黄师傅说,“还有那个小小子,买点菜抠搜死了,你都那有钱了,叫我吃点肉咋了。”

小小的保安亭里还按着一块板子,就当床了,挤得要死。

“那你还对我好。”周瞳闷闷地说。

“我能咋整啊。”黄师傅说,“那会儿,我还在部队里头呢,人家都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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