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隔阂（2 / 2）

苏珊一直沉浸在各式各样的噩梦里，她一会儿梦见自己在那幢朝云国风格的宅院里面，被戴着傩面具的白衣刺客追杀；

一会儿梦见自己再次参加升级考试，惴惴不安地发现主考官依然是韦恩斯先生；

又一会儿，她梦见自己站在铃兰公寓前面，声嘶力竭地冲着那只巨鸟叫喊，她想要唤醒穆，想让它认出自己，但它却只是冷漠地瞥她一眼，挥舞翅膀，扇起大风离她而去……

苏珊的心几乎碎了……另一个梦里，苏珊被还没有彻底异化到失去人形的穆按在地上，她肩膀受伤，剧痛中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张没有使用过的安定符咒，她如获至宝，千钧一发之际将符咒用在穆的身上，穆挣扎着，虽然狼狈虚弱，却终于恢复了清醒，就在苏珊为这不真实的幸福感潸然泪下的时候，穆的身上突然蔓延起大片的黑影，自下而上地扩张，很快就将他整个地包裹吞没了。

糟了！威廉不知道这是穆！！……

苏珊惊醒过来，一时心脏依然因为噩梦怦怦乱跳。她此时微喘着望向熟悉的蓝色天花板，发现自己是躺在医疗中心的床上。

“醒了？”

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温柔地从床边传来。苏珊心中一动，转头果然看见了威廉！他此时翘着长腿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笼罩在床头煤气灯柔和温暖的光晕中，较平常时候更显得梦幻。他的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案材料，在苏珊醒来以前，他应当就是在阅读那些。

“感觉怎么样，口渴吗？”威廉说话同时，他脚下的影子蔓延生长着离开地面，影影绰绰地向上拉伸出两只类似爪子的黑影形状，自然拿起床头的茶壶和水杯，开始倒水。也是这个时候，另一股黑影流到苏珊盖的被子里面，苏珊感到一股力量支撑着她的后腰与肩膀，轻易地将她从床上扶坐起来。威廉这时候接过黑影倒好的水，递给苏珊。

苏珊望着威廉映着灯光的美丽眼睛，头脑还有些发懵。她接过水，一面喝着，一面回想刚才已经忘了大半的噩梦，还有……穆！苏珊一瞬绷紧了神经，焦急地问威廉，“穆呢？他怎么样了？”

威廉望着她，温柔地笑起来，“你一直看着他恢复才昏过去的，忘了吗？”

苏珊回想起自己的确看见过仙鹤身上的羽毛如花瓣般被风吹散飘落的画面，一时虚惊地松一口气，所有的噩梦也都烟消云散。她又不敢相信地问威廉，“他没事了吗？”

“你放心，他没有异化完全，除了发了一通疯体力耗尽，他受的伤甚至还比你的轻些。”

“真的？”预料之外的惊喜裹挟着潮湿的感激在苏珊心头震荡开来，她是那么地害怕穆会异化成恶魔……以至于那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想，穆竟然真的有可能完好无损。

这会儿她放下没喝完的水，迫不及待地要下床，“那他现在在哪儿？我去看他！”

“他就在隔壁的病房，不过，现在恐怕不是时候。”威廉说着指着医疗室墙上的挂钟给苏珊看，时间指在深夜两点半，他转一下眼睛，这会儿又略微地露出一丝笑意，“或者，让我们先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在睡觉。”他对苏珊说话的语调总是耐心温柔，就像哄小孩似的。

而他脚底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