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孤魂惊(2 / 2)
闻言,扶光猝然抬眸。
灯火葳蕤下,他注视着孟姝的眼,神情严肃,嘴角忽地冷下。
她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你很聪明,这或许是个突破口。”半晌,他轻哂道。
若这鬼是无意闯入林宅的,那或许是个巧合。可若这鬼,本就是在林宅的呢?
“不知为何,说起这些,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四下无人,偌大的偏厅内只有她和扶光两重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相叠,屋外的竹叶深浓,风吹过,便发出簌簌的声响。
孟姝深吸了一口气,莫名地觉得背后有些寒凉。
“你说。”扶光静静地看着着孟姝,总觉得,她似乎又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四月初里,褚镇的夜晚向来是带着丝丝凉意的,这两日雨水渐少,可风意却不止。
林宅草木居多,夜里亮起灯火,照得挺拔的青竹叶影娑娑,月色映落,留下一地斑驳。
仔细去听,静谧的夜色里除了院内流水的潺潺细语,还有屋内两人相交的呼吸声。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一缕不合时宜的淡淡幽香正悄然蔓延,不起眼的花瓶里,昨日岑娘刚买的梨花洁白如雪,含苞待放。
在这静夜里,孟姝抬头,她看着扶光,抑制着心中的忐忑,尽可能平静地说出那三个字??
“林、素、文。”
……
岑娘刚收拾完屋子,正铺着被褥,一转身,就看见孟姝走了进来。
“嬷嬷,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岑娘笑着摆了摆手,“姑娘累了一天了,还是歇着吧,这些东西我都快弄完了。”
孟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驳了岑娘的好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一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眼前细致地帮着她铺床的妇人,想起方才扶光与她说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岑嬷嬷,你们住这多久了呀?”
岑娘倒是没多想,答道:“我是老爷离京后便回来了,我家老头子是一直就在这,当年老爷进京赴任时,他就留下来守宅了。”
她捻好了被子一角,接着道:“林家亲戚不多,老爷又是家里的独子,赴京后老宅不能没人,就将宅子交给了我家老头子。”
原来如此。
这跟樊宏天说的倒是能对的上,林敬贬官后,圣上下旨抄了林家,奶娘便带着林家小姐回了老家,林敬独自赴湘水上任。
孟姝想了想,接着试探道:“恕我冒昧,我观林老先前当是硬朗之人,怎么会突然得了癔症呢?”
岑娘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林家命运多舛,当年,是因为小姐离世……”
说到这里,她似有些不忍:“若非如此,老爷又怎会疯病。”
见她提起,孟姝心下一动,便顺势查问道:“不知,嬷嬷可否细说?”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提的。而岑娘这番相处下来,也早已将孟姝看做了可以交心之人。
将床褥铺好后,她坐在了孟姝对面,看着桌上灯盏里跳跃的灯芯,她的神情似有些落寞,仿佛又回到那年……
原来林素文的离世,是突然的噩耗。
林家的这位独女,从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里,也是众人艳羡的名门贵女。
因着林家家教严苛,又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林素文从小就饱读诗书,性子温婉娴静。
家父是大理寺少卿,身居要职,家世又乃清流门第,可以说,林素文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
可她的性子,并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的娇贵,反而从小淡然沉稳。
那年京中出事,林敬被指结党营私,罪证板上钉钉,贬官在前,抄家在后,一日之间林家门庭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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