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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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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到了这里,事情才算全部了结了。

两人客客气气地道了别,徐宴芝带着丸药回到了太阴峰上。

回了屋,她手中握着那枚丸药在小院中来回踱步。

思忖许久后,徐宴芝转身去往浴室,咬着牙将浴池中放满了水,把来自幽冥的丸药往池水中一扔。

猩红在水中散开,浊气四溢,白玉池变做了血池。

徐宴芝盯着池水瞧了片刻,下定决心一般褪下衣裳,唇齿颤抖着,再次踏入了池中。

第二次药浴,疼痛依旧。

徐宴芝一直忍到眼冒金星,方才狼狈地手脚并用爬上白玉池。

她无力地趴在暖玉上,用最后一丝力气自嘲地笑了一笑。

七峰山上,仿佛人人都知晓了岳竺求娶徐宴芝,人人都在冷眼看着她做出选择,人人都在等着看她消失在太阴峰上,等候着这她只绵软无力的菟丝花再攀高枝。

徐宴芝举起右手,点点星光在她的手心闪烁着,一圈一圈无形的灵力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

但在圣山的照耀下,不会有人想要直面孱弱的、无力的她的锋芒。不会有人拥有过力量,又舍得将力量拱手相让。

徐宴芝握紧了右手,强撑着坐起,她小心地披上衣裳,离开了雾气蒸腾的浴室。

上次多歇了几日,引来七峰上许多人的瞩目,这一回徐宴芝便不打算多休息,过了一日后,天枢峰上遣人来请她去决断弟子们的份例,徐宴芝想了想,点头应了,先燃了浓香,而后强行乘上了灵舟去往德政堂。

却没想到到了德政堂,徐宴芝坐在圈椅上,被迫强行坐直了身子,听李能意佶屈聱牙地掉了一个时辰书袋。

说到底,不过是北域暂时无掌门,李能意打上了掌门份例的主意,想要为弟子们争一争,把掌门份例散下去,给下面人多发一灵石灵物,好叫他们捎带下山,让家人在冰雪季过得好一些。

偏偏他又不愿主动提出来,不想显得在欺负徐宴芝这个寡妇的模样,想让她亲自来开这个口。

徐宴芝觉得好笑,也不知李能意心中将自己看成了什么样的女子,索性闭上嘴,任由他去说。

只是没想到李能意能说这么久。

徐宴芝听到后来有些昏昏欲睡,后背不自觉地往椅子上靠了一靠。

一股钻心的痛让她面上差点露出了破绽。

她抬头看向外头,惊觉天色已经不早,便打断了李能意拐弯抹角地长篇大论,简短道:“这事李长老看着办吧。”

李能意一个引经据典的长句还未说完,不防忽然被打断,怔忪道:“夫人当真?”

“自然。”徐宴芝似笑非笑地用食指轻点圈椅,“李长老未免太过小瞧我了。”

李能意自然也听了那传闻,以为徐宴芝最后少不得要从北域拿一点好处再离开,被点破后有些挂不住,勉强着称赞了两句徐宴芝。

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连寒暄都敷衍,又谈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后,徐宴芝便告辞回太阴峰。

李能意肩头松懈下来,命徒儿张幼琳送一送,自己连忙躲进了后头书房中。

徐宴芝这一回强撑着出去一趟,回来后便不太好。

她躲回自己的小天地内,将院门关上,坐在她那张窄窄小小的床上,伸手放下床边重重帷幕,再艰难地褪下衣裳,疲惫地趴着歇息。

正要入睡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敲门声。

“师娘!”

有人唤她。

徐宴芝恹恹抬起头,有些不愿起身,又把头埋进枕头里,只做听不见。

但来者似乎读不懂这无言的拒绝,并没放弃,而是又轻轻敲了敲门。

长叹一口气,徐宴芝穿上家常衣裳起身,一边走一边应道:“你是何时回太阴的?”

她推开小院的门,见外头站着一脸笑意的闵道一,他的圆眼睛小鹿似得天真,手里捧着黑沉沉的匣子,见她了便讨好地举到眼前。

“我前些日子下山去了,得了些好东西,刚刚才回来,想着要第一时间送给师娘。”闵道一说着,将匣子打开,露出里头摆着的几只香,“是西域来的,有舒缓凝神的作用。”

徐宴芝低头看去,见确实是好东西,便含笑接下,夸赞道:“你有心了。”

闵道一得了夸奖,更是高兴,挠头道:“我这些日子时常觉得昏昏沉沉,玉衡峰也瞧不出缘由,只说是上次受的伤还未好,我便下山自去找些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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