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 / 2)
……
不同于春息苑的温馨,其他院子各有各的阴霾。
顾云亭从王阁老家吃完寿宴回来,到了卧房便看到兰璃裳一个劲儿擦眼泪,问了柳嬷嬷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顾云亭叹一口气,坐下揽过夫人的肩膀:“阿璃,别哭了。今天这事儿,咱们女儿做得没什么不对。书儿这些年在府中一直恪守本分,不争不抢,你何苦为难她,为难咱们儿子,也为难你自己呢?”
“我为难儿子?”兰璃裳推开顾云亭:“你怎能对我说这种话。满府的人都说我偏心老二,可我心里多疼老大,你是知道的啊。咱们儿子少年登科,明明是天大的体面和荣耀,可却在家闲了整整三年,去年圣人才给他封了官,为什么?”
顾云亭听到这里,又是一叹。
大唐科考,一向是登科即入仕,像顾盈时这种等了三年才有差事的,还是头一个。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当年顾家退了他和孙妩月的婚事,孙妩月的老爹,也就是户部尚书孙廉咽不下这口气,明里暗里参了顾盈时很多本,说他背信弃义,这才耽误了他三年光阴。
兰璃裳继续哭道:“月儿虽说现在嫁给了老二,但老二偏偏不争气,屡试不第,我在府里若不对月儿好些,你和老大在官场,还不知要受孙家多少挤兑。”
顾云亭重新将兰璃裳搂到怀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老大打算。可是你有什么好怕的?孙廉是瞧着老大不顺眼,但我跟他官职平级,他不能拿咱儿子怎么样。老大那三年赋闲在家,说到底还是圣人的意思,是圣人觉得他因为儿女私情太过任性,给他个教训,但是去年不也让他做官了吗?做的还是校书郎,这已经是近几年登科的孩子里能做的最高官职了。”
兰璃裳听到这里,哭声渐渐弱下去,眼泪也不再流,只余下安静的抽噎。
顾云亭接着说:“再说月儿……妩月这孩子,虽说看上去有些心眼子,但内里不是个坏人,好歹是六部尚书教出来的女儿,品性能差到哪里?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好好引导,妩月和书儿总有冰释前嫌的那天。可是你看看这些年,你伙同妩月磋磨书儿,两个孩子的嫌隙越发深了,老大夹在你们中间更是难受。”
兰璃裳有些心虚:“可我……我就是看着荀书儿不顺眼。”
“你看她不顺眼不理会她便是了,何苦找她麻烦呢?就说她给年年簪子这事儿,是,她家是钱塘巨贾,但巨贾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世上有的是商人视财如命,就连朝廷的征税都不好好缴的。你当书儿有这份出手很容易吗?她如此大方,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年年是盈时的妹妹,是咱们顾家的女儿。要我说,年年这次做得很好,激进是激进了些,但将你们之间这层隔膜踢烂了,日后一家子相处起来,反倒更亲热些。”
兰璃裳依偎着顾云亭,她在原本的娘家也好,嫁来顾家也好,近四十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是受宠极了的。
顾云亭鲜少对她说重话,这么长篇大论讲道理,还是第一回,兰璃裳听进去了。
“那你说……年年会生我的气吗?”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她刚回来,你多疼疼她不就好了?”
兰璃裳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内心有些不安起来。
……
东厢房,顾宝珠沐浴过后,正在对镜梳头,准备就寝。
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皮肤黝黑,长得有些粗犷的妇人,若走进了仔细看,她的颈子上还有一片烧伤之后留下的瘢痕,幸而面积不大,否则不知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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