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21棋行险招(2 / 2)

加入书签

二人针锋相对,对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亦心照不宣。

不过江临州从前并未觉得江北尘有多喜欢她,于是,他便恶意地以己度人??难道是她把江北尘伺候舒服了?

不然,他想不出别的缘由。

须臾,他觉得心口发闷,于是离席。然而刚走出太和殿,冷风便扑面而来,他一时清醒了不少。

殿内,她就在他眼前,却无法触及,难捱的感觉。他好久没这般过了,有色心,无色胆。

毕竟,她如今已是太子妃,觊觎江北尘的女人,并非什么好事。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他发狠地想着,千万误让他逮住机会,否则即便是顶着四方压力,他也要......

这时,殿内丝竹管弦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整理好情绪后,他便归席,对面二人此刻正窃窃私语。

“这段时间,我引进了不少道士进宫,父皇龙颜大悦。”

“自然,这丹药一粒一粒吃下去,定能保皇上福寿绵延,这样一来,周旋于新宠之间,定不会觉得力不从心。”

江北尘瞥向她,看着她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不由暗暗心惊。

......

宴之将至,江潮起身,众妃嫔皇子纷纷行礼,“恭送皇上。”

然而,还未走几步,江潮忽而全身僵硬,倏地跌倒在地。

“皇上!”

“皇上!”

“叫太医!”

......

方寸间,四下大乱。

江北尘赶忙上前,稳定大局。

待到江潮醒来之时,寝殿内,只有几位皇子和杨沫陪着。

夜里,寒风四起,迟迟在殿外等候,身子骨定遭不住。杨沫命其余妃嫔先行回宫,不必苦苦捱着。

这些日子,江潮整日寻欢作乐,服食丹药,为求得长生之秘诀,身子骨日益出现虚耗之象。

见江潮醒了,杨沫赶忙将他扶起,立起枕头,让他舒服地倚靠着。直至喂他服下太医所开之药,她才缓缓开口。

“皇上,今夜的奏折还未批完,天色已晚,皇上身体抱恙,太医方才来过,说莫要过度劳累。臣妾看几位成年的皇子皆在,不如让他们帮皇上分担一二。”

听闻此,江北尘不动声色,只冷冷看了杨沫一眼,这段时间的猜想,愈发有了清晰的轮廓。

反应过来后,他顺水推舟:“儿臣愿为父皇分担一二。”

随即,他故意盛气凌人地看向身侧的江临州。

“父皇,儿臣亦是如此。”江临州立刻开口。

果不其然,江北尘嘴角泛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一时间,四下无言。

江潮深深看着面前两位皇子,沉默着。

时值夜里三更,天寒地冻,他们依旧神采奕奕,浑然不知疲惫为何物。

力不从心感瞬间袭来,之前从未有过这样一刻。明明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当年苦心经营,谋反得来的江山,他还未坐够,怎能轻易让大权旁落。

警惕心燃起。

“都退下。”

江潮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江北尘知道,今夜的奏折,江潮是一定要亲力亲为了。身子本就虚弱,再这样耗上一晚上,恐怕明日早朝,江潮又要服用丹药吊着精神。长此以往,无疑是个难逃脱的循环。

回宫路上,他不由自主想起宫中之人,她此刻在干嘛。

忽而,似柳絮随风而起,他怔愣片刻,伸手,原来是雪花飘落。压在心上,却沉甸甸的,将过往一年的所有埋葬。

不知为何,他好像听到了雪落的声音。他寻着愈来愈大的声音,似是在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声源地。终于,来至东宫,雪已铺开满地。

一阵荡漾,一点心悸,一身寒气,心里热着,这雪亦紧一阵又缓一阵。

登堂入室,今晚,是白芷守夜。

“太子妃已经睡下了。”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江北尘心下不悦,两人之事多出一人,心里不免横一道刺。他不明白白芷对他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就如白芷亦不明白他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此刻,橘猫正躲在角落津津有味地吃夜宵“加餐”,听到动静,眼睛在黑夜里亮起,动物本能,下意识护食,警惕着“闯入者”。

“让开。”江北尘面色不虞。

白芷气恼,而犹豫片刻后,恐再与他争执下去惊动橘猫出声,让床上之人被迫醒来,实在不好。

片刻,她扭头离去,朝自己安置之地走去,几欲气结。

陆允慈并未睡好。

隐隐约约,她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些天屡次来到的地方??茂密的、不知是何处的森林。

她一步步朝里走着,古木盘桓,交错连理,阴湿的气息,她无比熟悉。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亦不回头看。

“不要再回头了。”

一个无比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与铺天盖地的雾气相融。按理说,她应该认识发出声音的女人,可她就是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她顿了顿,依着声音指引,继续朝前走去。

忽而,潮潮的气息沁入她皮肤,难受得刺骨。被迫睁眼,四处一片漆黑,幕布般将她裹挟。

“白芷......”她下意识轻唤。

“是我。”

耳畔,传来闷闷的熟悉的声音。

她猛打个激灵,一时间手脚并作,使了力气推向身侧这个“庞然大物”。

她没料到江北尘会忽而闯进,他身上带着寒气,惹得她浑身一颤。

自成婚之夜起,这些日子,二人一直分房而睡,这好似成了她与他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握住她的手腕,清瘦的手腕上只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皮肤,让他不忍用力。

黑暗中,两人无声对峙。

末了,是她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还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刚从梦中醒来,说话时带着浓浓鼻音,江北尘觉得有意思,轻笑。

“这里是东宫,一切事物皆归我所有,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罢,他极其刻意地补充:“你自然也是我的,我的太子妃。”

陆允慈沉默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接着,他关切询问:“方才我是冻着你了?”

她还是不言。

不过不需要她回答,他便火速采取了行动。

黑暗中,衣衫落地的声音响起。

“江北尘,你......”

不过须臾,江北尘就将外衣纷纷褪去,几近赤.裸着身体,用力地将她带入怀中。

“这样子,可暖和些?”

“江北尘!”

听到她这般急切地唤他的名字,一时间,他血脉喷张,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他喜欢听她唤他,无论何种语气,急切的、嗔怒的、平淡的......

他最最受不了她当他如空气般无视,不闻不问,他亦害怕那样。

过于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冷热快速转化间,她有种被烫伤的错觉。

紧实得如被精雕细琢般的身体,轮廓线条分明,陆允慈清晰可感。细腻的触感,有力的手臂环于她腰间,她无法挪动分毫。这样的姿势,她一举一动都能被他轻易察觉,束之牢牢。

他习惯性地埋于她敏感的肩上,顺势将她肩上轻飘飘的布料下移,香肩半露,他似狗嗅到肉般咬了上去。

陆允慈浑身一阵颤栗,江北尘当然察觉,当下便欲将蜡烛点燃,他知道在烛光下,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红晕。然而,只是想想罢了,若定要如此,恐怕她会真的生气。

“外面在下雪,很冷。”他与她分享。

“不知明日醒来,能否在院内堆个雪人。”

“你要在这里过夜吗?”黑暗中,她声音很轻。

怀中人此刻这般温顺,江北尘十分受用。

“不可以么?”他反问她。

自成婚那夜起,不必说行周公之礼,就连同床共枕,亦是从未有之事。

陆允慈沉默着,没有回答,江北尘只当她是默认。

当下,气氛旖旎。

今日正午,江北尘沐浴熏香,特意用了花瓣,只因他一早便得知今日江潮设宴,他将与她相伴而行,宴上,亦有很长一段时间坐于她身侧。她大抵会喜欢这般味道,江北尘暗暗想着。

虽不知寻常夫妻如何相处,但每日同床共枕大抵是惯例,他与她,或许早该如此了。

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失了智。只因她每每对那个叫白芷的小丫头说话时,总是那般温柔,脸上挂着笑意。可这般态度,在面对他时,总是少了几分......

他说不上来是少了什么东西,久而久之,心底的异样愈发难以忽视。她真的喜欢他吗?她真的会好好对他吗?或许,他应暗中派人监视她与白芷的一举一动......

完全不知江北尘在想些什么,陆允慈只觉得好累。被窝里多了一人,温度比以往要高,在凛冽的冬日,确实安逸许多。

末了,她有些困顿,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下意识蜷缩,双臂轻轻环住膝盖。

江北尘却过于亢奋,睡不着了,但又不敢随意翻身,惊动怀中之人。

只是她这张脸,漂亮得有些过分了。今日宴上,不少人对她投来晦涩难明的目光,男女皆有之,尤其是江临州。

就这般想着,一个荒谬想法忽而闯入脑海,或许,他应找准时机,将江临州彻底解决。

他有些后悔,不该让她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不应让她掺和进来,太招人。但这又怎么可能。

??但没关系,日后他多加留神便是。

不知何时,窗外雪停了。

江北尘最终睡了过去,睡梦中,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

冬去春来,意外的风平浪静。

对于江北尘要与自己同床共枕一事,陆允慈并没有抗拒。如果这是他所认为的“甜头”,陆允慈当然愿意牺牲自己,稳住他的情绪,现如今,解决江潮才是要事。

她察觉出江北尘心情很好,尽管他未整日嬉皮笑脸,但她还是窥见了端倪。两人间的对峙少了,他终于没有如从前般爱找白芷的茬,安分下来。

或许,她的温顺与乖巧于他而言很受用。

江潮开始咳血的消息是杨沫告诉她的,当时养心殿,不少太监宫女看到,连夜唤了太医。御前伺候之人,自然更懂规矩,无一人外传,消息封锁彻底。

得知这事后,陆允慈唤来白芷,“殿前的人懂规矩,可别宫门前的人就不一定了。”

四目相视间,白芷立刻会意。

不过一日,皇上咳血的消息不胫而走,阖宫上下,沸沸扬扬。

陆允慈内心一阵快意,十年前,江潮谋逆,杀死她父亲令她流离失所之时,他们的命全然掌握在江潮一人手里。如今,倒反过来了。

君主抱恙,则国不安。江潮不肯拱手让权,为稳住局势,亦只能依赖仙丹,继续吊着这口命。

然而陆允慈却不想再陪他继续耗下去。

-

江临州心情不好。

自她成太子妃之后,给皇上请安时,便常常遇见。

她既不喜欢江北尘,又为何要当他的太子妃?难道她只是贪图荣华富贵,妄想有朝一日成为皇后?

想到这里,他嘴角泛起不懈的嘲讽。

若真如此,她押错了人,太子之位,是他定要夺取的。

偶尔她请安时单独撞见他,总朝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若是江北尘在,她便会收敛许多。

见风使舵的小贱人......

他心底暗骂。

回到永和居,他将冷却片刻的茶水猛灌入口中。

鼠目寸光的东西,竟真的和江北尘成婚,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嫂嫂”......

他后槽牙都要咬碎。

他开始浮想联翩,将一切恶劣罪名安插于她身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