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2 / 2)
她扔给他一包饼干:“这就对了嘛,你才多大,这个年纪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电视里奥特曼正在激烈战斗,但完全没吸引住骆铭修,反而吸引住了沈梨,她目不转睛地看电视,而男孩却专注地看着她。
随母亲来之前他预想,沈家会接受不了,开除母亲,他们在外流浪;因为寄人篱下,怕被强夺父母关爱的女儿排斥外来者。
他出身贫寒,和父母在老家那些日子,没有亲戚与他们来往。
后来,父亲跟着镇上混混成日里酗酒赌钱,母亲受不了外出打工,却被怀疑傍上了大款,反复争吵闹上了法庭,终于离婚。
母亲拿着积蓄离开家那晚,他庆幸她脱离苦海,死死抱着想要截人的父亲不撒手,就此被父亲忌恨。
骆铭修麻木挨打,直到父亲死,他记忆里关于他最深刻的事,不是一次次地打骂,而是幼时他被镇上的孩子欺负,哭着回家找爸爸,但最后是妈妈为他出了气,父亲只是冷冷看他摔的鼻青脸肿,说了一句活该。
从那时起,父亲在他心中就消失了。
过往除了母亲,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他没有遇见一个好人,所以来沈家前,他想过所有坏情形,却唯独没有想过母亲不会骗他,他真的遇见了好人。
“你怎么哭了啊?”沈梨坐得离他近了些,关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骆铭修没感觉到哭了,抬手抹泪。
“谢谢姐姐。”他把她给的饼干揣进兜里,舍不得吃。
“想吃就拿,”沈梨察觉到他的动作,把塑料袋里的小熊饼干都挑出来,一一摆放在他面前,“你看,还有很多。”
男孩咬着唇,眼眶红红地看着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泪意再也收不住了。
那年骆铭修九岁,沈梨十七岁。
骆铭修头一次没在自己家,却过了一个热闹温暖的新年,除夕夜烟花绽放那一刻,年少的他体会到了新生。
寒假接近尾声,骆铭修的头发又长长了些,沈梨怎么劝他都不愿去理发,宁愿自己剪刘海剪得参差不齐,也要保持着刚来时那长度,始终要遮住一点眼睛。
沈梨说他非主流,赌气冷落了他好几天,最终,骆秋丽拉儿子到房间训话,严肃告诉他,新学校管理严格,不像老家的学校,留长发是违规的,是会被退学的。
好说歹说,骆铭修终于答应了理发,沈梨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找他和好了,于是开学前一天,家里的司机开车载着两人去理发店。
理发店是沈梨常去的那家,因为那里有位托尼老师技术好,沈母在他家办了年会,沈梨每次只需要拿着卡去就行了。
到了店里,一位托尼老师迎过来,脸上堆着笑:“哟,沈大小姐,上周才来剪了头,这次是想要洗头,还是做造型?”
沈梨把藏在她身后的人拉出来:“给他剪,特意找你这个熟手,好好剪,别给我剪坏了啊。”
“哪能啊,都给你剪了多少回了,沈小姐真会说笑,”托尼给骆铭修递上一本册子,“这里都是些学生流行样式,弟弟看喜欢哪种?”
骆铭修捧着册子眼花缭乱,沈梨开口:“你就剪短,看着清爽些就好。”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托尼说完带着骆铭修去洗头室,沈梨被经理邀去休息区等候。
过了一会儿,见骆铭修洗完头出来,头发被毛巾裹了上去,前额完全显露出来。
他看向她,浓眉下是一双清亮的眼睛,长睫坠着水珠,垂头间眼下映出小片阴影,水珠从眼上滑过挺直的鼻梁,直到唇边,他抬手擦了擦,习惯性地用手挡住额头。
平时没见过弟弟洗头后的样子,沈梨多看了一会儿,见他又挡着脸,她知道她把人盯得不好意思了,随手拿了旁边架子上的一本杂志翻着,转移视线。
露出来也不丑啊,干嘛要遮住,沈梨竖起杂志偷偷打量,骆铭修的全貌虽然还未脱离稚气,但眉眼已经能看出很像骆姨,再过几年颜值也肯定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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