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鲛人泪(2 / 2)
她自若地走到坐榻懒懒坐着,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你不会杀我的。”她肯定道,“你若是杀了我,后果不堪设想。”
“并非是我自夸,我白家富甲一方,富可敌国。”
白窕翘着脚,宛如骄傲高贵的猫儿,脸上挂着无谓的笑意。
“你可知江夏遇旱?”
江夏遭遇大旱,今秋江夏颗粒无收,百姓饥荒,闹出大乱。
骆禅檀虽人不在京城,但仍与襄国公有书信往来,自然知晓此事。
他不搭话,白窕扬着笑解释与他听:“陛下有意修水渠通往江夏,下令愿意出资者可免盐铁农税十年。”
“我白家不缺钱,但也愿意出钱。”她略挑衅地挑眉地睥睨骆禅檀,“我若是死了,你可觉得,你与陶姑娘会相安无事?”
商贾家财万贯,却位于末流,地位低贱。
白家想靠着捐钱傍上京官,不仅能赢得做善事的美名,还能让白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一石二鸟。
所以,如果骆禅檀杀了她,少了白家的这笔巨款,必然会引起京城人的注意。
他和陶昭南自然难以脱身。
只是,白窕绝不会想到,眼前人是皇室子弟,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扶持陛下登基。
骆封礼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白家而伤害手足。
骆禅檀当然能杀了白窕泄愤,但他的确不会杀了她。
只是因为杀了她太过简单。
他不是不敢杀她,是不会杀她。
白窕错就错在不该连陶昭南也一起算计,她触碰了骆禅檀的逆鳞,骆禅檀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既然如此骄傲,他便要折断她的傲骨,要她亲自跪在陶昭南面前请罪。
“白小姐未免太过自信,就算没有白家,也会有王家、李家。白家于皇室而言,也并非是唯一的选择。”
“我想,江南想要取代白家的门户也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白窕听出他隐藏在话语下的威胁之意,收敛了些笑意,冷下语气。
“白家树大根深,也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
“树大根深?”骆禅檀嗤笑一声,言语犀利,“烂了根的树,树大只会招风,倾颓只需片刻。”
白窕眼皮微跳,隐隐有不安的情绪游走。
“白家上一任家主是您的父亲,因病骤然离世。据我所知,您的父亲只有您母亲一位夫人,世人皆赞他情根深种,是位痴情种。”
“不过……”骆禅檀刻意停顿。
白窕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容,那种不安的情绪如同涟漪一般越扩越大。
骆禅檀把玩着匕首靠近她,随着一声刺耳的刺啦声,白窕宽大的衣袖被割下一段布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是个断袖。”
几乎是眦裂双目地瞪着骆禅檀,白窕咬着牙扯着不大优雅的笑,强作镇定。
“公子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无凭无据的事,都是为了败坏我家名声的对家传出来的。”
“是么。”注意到白窕紧捏着衣裙的手,骆禅檀笑了笑,“既如此,我再说几个笑话与白小姐听听。”
“我还听说,您的父亲一向身体康健,大病来得突然,是在前年秋日走的。”
“前年秋季,白家突然开始做海鲜生意,尤其是白鳝卖得极好。”
捏着裙摆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白窕不可置信地看向骆禅檀。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窕的耐心逐渐被磨没。
“您父亲喜爱白果,可白果与白鳝同食,可是会使人中毒。”
“白果无毒,白鳝无毒,便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再说,你怎么会让人剖尸查验呢。”
白窕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抽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对了,我还听说白家发卖过一个哑了的奴役到蘅香楼,专供有特殊癖好的男子‘享用’。”
“这名奴役,曾是您父亲身边最亲近的随从。”
“够了!”白窕厉声呵道。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
光是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她就恶心得想要作呕。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窕死死盯着他。
可算是有些像样的反应了,骆禅檀冷笑着看着她没了高高在上的装腔作势。
“你不必好奇我是什么人。”
“你只需要知道,你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陶昭南难得睡得这般沉,脑子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大抵是睡去前的画面太过深刻,以至于她连做梦都在重复着睡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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