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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归扬起唇角,继续用拇指抹去她脸颊蹭上的血污,却没想到越抹越花。
方才还说自己从不相信他死了,眼下却在怀疑自己在做梦,看来他的小公主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和惊吓。
安归眸色一深,心中涌起一阵钝痛,他微微弯下身,将燕檀拥进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
这是他与她第一次相拥。怀中燕檀柔软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令他心跳如擂。
兵刃相接、抵死相拼的瞬间也不如眼下来得惊心动魄。安归在满身血腥味中嗅到了她发间的香气,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
他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阿修罗,一路在心间念着她,杀了伐罗和叛徒,杀了无数秘教教徒甚至匈奴人,杀了这宫中胆敢阻挡他的所有守卫,来到她的面前。
他本来连身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却在此刻突然觉察到了自己左胸中心脏的跳动。
“不是梦。”安归的脸贴着她的鬓发,收紧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笨拙地温柔道,“我赢了,来带你走。”
“阿宴,和我走吧。匈奴人不久就会攻陷这里,和秘教决战。届时两方人马两败俱伤,你不必担心会有人因你的离开而对赵国不利。”他的唇贴在她的鬓边,“我要去白龙堆解决眼下的最后一个麻烦,而后再回到楼兰。”
安归松开燕檀,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到那时,我会在楼兰继承王位。我再去向赵国求亲,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青年潋滟的碧眸里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眼中向来的深不可测此刻竟变作了浅显而有些笨拙的深情。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扑在她的脸颊上。
“我愿意和你走。”燕檀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只是……我们拿元孟怎么办?就这样直接走,还是……”
安归的眼神越过燕檀,落在她身后喜床之上的男子,瞬间变得锐利而阴沉。
“他不必由我们动手。”安归沉声道,“如今他还有用,我需要他活着,牵制秘教,和匈奴血战。到时匈奴人自会代我解决他。”
跟随安归从王宫偏门遁出摸入无人的街巷之中后,燕檀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安归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伸手将她揽过打横抱起。
燕檀紧张地抓紧了安归的衣襟,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而后揽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你若是顶不住了,就先歇一下吧。”安归道,“东城门就在眼前,那里有你的竹马守着,还不放心么?”
燕檀只觉得他谈及“你的竹马”时语调有些微妙,但此时迷药的药效发作,她的头愈发昏沉,也来不及同他计较许多,将头靠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那你记得到了营地就先去包扎上药。”
安归语调轻快地应了下来,随即她便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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