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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哥哥的身世之谜(光速走剧情的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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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言拿了消肿的乳液,径直走到了发呆的陆萧面前,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陆萧狠狠的激灵了一下。

这小家伙就这么红着眼眶,含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眸子里夹杂着千言万语的委屈,却一句都不敢往外说。

“……跟个受气包一样。”这是程启言的结论。

指尖蘸了凉凉的乳液,擦在了脸颊上的红痕上。

陆萧抽了一下,眼泪唰唰的就掉了下来。

程启言的手顿了顿,有些无奈的问:“你这样哭,我要怎么擦药啊?”

陆萧却是真的憋不住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要艰难的回复程启言:“等、等……一会……一会……”

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僵直的脊背逐渐佝偻起来,整个人哭得压抑又无助。

如果不是程启言的纵容,他或许还能勉强忍住,这会却只能胡乱的抹着脸,抽噎着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忍不住了……”

程启言把药瓶放在桌上,坐到了他旁边。

两秒后,他略显生硬的说:“靠过来点。”

已经抱膝缩成一团的陆萧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启言偏头去看哭得泪眼婆娑的小人儿,抬手放到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别试图跟她讲道理了,如果你不想让你们的关系更僵,那就继续在她面前装傻吧。”

陆萧猛烈的摇着头。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扬起头,露出一张哭红的、脆弱中又带着一丝韧劲的脸,“不……我再也、再也不想装傻了。”

“我不会……”他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是痛苦却坚定的承诺,“不会再让她肆意的去伤害别人。”

……啧,个小屁孩,难道还打算保护自己不成。

程启言把他的狗牙掰开,“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我要是不去拦着,你就傻站在那挨巴掌?”

被捏住嘴不大能说话的陆萧:“……唔唔。”嘴好痛哦。

程启言松了手,“哭够了,可以上药了?”

陆萧蔫哒哒的点着头。

然后又被哥哥捏着下巴在脸颊和嘴角上药。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这边雄心壮志的要保护哥哥,结果还不是哥哥保护了他。

哥哥的状态……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

是因为那句话吗?是不是……哥哥的手里有妈妈的把柄?

看出狗子的疑问,程启言只模棱两可的回答,“王美心再不会敢来找我的麻烦,你只需要担心你自己。”

陆萧小心的眨了眨眼睛,“那……之前,你为什么没有……?”

程启言的手顿了顿。

他把药瓶拧好,疏冷的眼神望着空中的某一点,“因为这是一步坏棋,她咽不下这口气,又被最讨厌的人结实的捏住了命脉,她的精神状态会越发趋近崩溃,陆镇声不会坐视不管……做好准备吧,很快,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会彻底了结了。”

陆萧的喉结不安稳的动着。

他颤颤的捉住程启言的衣袖,脱口而出的担心几乎都快化成了实质,“那……你别……你能不能别再一个人走得远远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与世隔绝?”

程启言偏头看他。

他的眼神染上了极为复杂的情绪,是此时的陆萧根本无法读懂的。

他看着陆萧说:“或许等到那时候,能不能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你来决定了。”

他今晚没再定下任何的惩罚措施,除了撰写惩戒报告,偶尔也会端着一杯咖啡,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陆萧坐立难安的度过了这一晚。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程启言真的一语成箴,第二天早饭刚过,他的父母就齐齐来到了列车上,要求与程启言会谈。

程启言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让陆萧胆战心惊的疯狂,那时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恨意,他像是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此时只需一个小小的火星,就可以彻底被燃爆。

他难得强硬的对陆萧说,“你就呆在这间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否则,我将立刻辞职,将你的惩戒委派给他人。”

陆萧心生慌乱,哥哥这般强硬的将自己支开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呆在屋子里不闻不问?

他还是第一次违背了程启言的命令。

他请求了列车员很久,终于磨得对方答应让他躲在会客室门外,并且在心里悄悄安慰自己,只要他掩藏得足够好,不被哥哥发现就没事。

而屋内,也终于由陆镇声打破了这场沉默。

“有些话,我念在你死去母亲的份儿上,一直没有明说,”陆镇声的眉心有两道深深的沟壑,平日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一旦拧着眉头面露严肃,就会露出几分戾气来,“不管你对我有着怎样的怨念,也不该以任何形式伤害我的妻子、破坏我的家庭,你这样胡搅蛮缠,叫你死去的母亲看到了,她难道不会嫌丢人么!”

程启言垂眸轻嗤了一声,“你也配提她?”

陆镇声狠狠的一拍桌子,“我问你!你到底跟美心说了什么!”

程启言抬起下巴,露出一双厌恶至极的冰冷眸子,“……那你怎么不问问,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心虚成这样啊?”

王美心在那一瞬间抖若筛糠。

陆镇声却只以为她是受了威胁,一时之间怒火更深,“程启言!”

“陆镇声。”程启言丝毫不退的与他对视,“自负和愚蠢也要有个限度,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因为有事瞒了你,所以才会怕成这样的吗?”

陆镇声的神情终于闪过一丝疑虑。

而此时的王美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竟然忍不住颤着声音说:“别……不要……不要说了……”

程启言发出了一声讥讽的嗤笑,“王美心,我给你个谢罪的机会,你自己把你做过的那些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怎么样?”

谢罪。

这个词实在太重了。

陆镇声不是没有发现妻子的反常。

他知道妻子一直都有些小女人的虚荣心,可能会当着程启言的面炫耀或是嘲讽几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晚妻子回去之后,竟然会变成了这番模样。

她简直就像是对程启言恐惧到了极致,再也不想、不敢看见他了一样。

陆镇声本以为是程启言用了什么威胁的手段,但就算他再怎么偏听偏信,此时也逐渐起了疑心,王美心,究竟瞒了自己什么事?

“美心,别怕。”他拿出一副好老公的做派,将妻子搂到怀里安抚,熟料王美心登时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叠声求他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简直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陆镇声耐着性子说:“美心,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就应该说出来,就算我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之间也会有了心结,你难道希望我带着猜忌和你过一辈子吗?”

王美心流着泪摇头,她的脸被眼泪晕染得像是斑驳的画布,程启言却还在冷声对她继续施压,“怎么,不敢说了?需不需要我来替你说啊?”

“不!不要!”王美心堪称惊恐的说,“求求你,求求你别说……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陆镇声心头火起,“程启言!”

“陆镇声!”程启言陡然加大了音量,露出一副跟方才截然不同的面孔,那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疯狂和可怕,“你看到她现在的痛苦了?可你知不知道,她所经历的,跟我所承受的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他将有些扭曲的面孔转向泣不成声的王美心,机械的牵起嘴角,“王美心,你说,对不对啊?”

王美心连声点头,“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程启言对着陆镇声用下巴指了指蜷缩在座位上的王美心,“你现在还觉得,是我在威胁她吗?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从此以后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干涉陆萧的选择,我可以放过你们,让你们一、家、人,”他将这三个字咬的极重,“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车厢里静默了一瞬。

“——我拒绝。”陆镇声没有犹豫太久,疯狂又偏执的模样简直和程启言的脸隐隐重叠在了一起。

“我今天,现在,就要知道所有,全部的真相。”陆镇声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真相?”程启言冷笑了一声,“你真的确定你能承受得住真相的重量吗?你这个害死发妻的懦夫。”

“我最后再说一次,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咎由自取——”

“你找到证据了吗?”程启言双目泛红,咬紧牙关字字珠玑的质问,“我问你,有找到任何我母亲出轨的证据吗?”

陆镇声的气焰陡然一窒。

程启言看向一旁崩溃大哭的王美心,勾起的唇角残酷又冷血,“或许的确是有的,毕竟美心阿姨费尽心力了好久才让你相信这个事实呢。”

陆镇声就知道他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你又想说亲子鉴定书是美心换的了?”

程启言耸了耸肩,“我说什么重要吗?你信什么才重要。”

陆镇声对这件深信不疑了九年的事保留着绝对的偏颇,“别再自欺欺人了,不是你的,你再怎么争取,都不会是你的!”

程启言歪了歪脖子,“那么请问你觉得,王美心女士是因为什么在这里对一个她看不惯了十几年的人低三下四的求饶的呢?”

陆镇声拧着眉头看向一旁懦弱到崩溃的妻子,他有些恼火于对方的不配合,几乎是有些强硬的扳过王美心的肩膀,“美心,你看着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他!真的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王美心痛哭流涕道,“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程启言笑了一声,他笑得越来越大声,隐隐竟是有疯狂之态,“你错在哪儿了?”

“我问你错在哪儿了!”程启言厉声的质问,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勾起的唇角带着阴冷的笑容,“你没有机会了,王美心。连你男人都不愿意为了你息事宁人,你最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你即将变成下一个我!不!你会比我凄惨上十倍百倍!这是你应得的!”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王美心挣扎着嘶吼了回去,她的脑中一片混乱,眼前也随着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出现了斑驳的色块,氧气的缺乏和极度的慌张让她甚至出现了幻觉,她看见程启言的母亲带着那一副病态惨白的面容,睁着一双可怖的漆黑眼睛,伸出那双干瘪的手要来掐她的脖颈,偏生陆镇声也不放过她,不停的在她耳边追问,“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说呀!美心!说出来!我是你的丈夫!你要相信我!”

王美心胡乱的挣扎扑腾,慌乱中竟是将陆镇声拉扯她的手划出了几道血痕,“你别过来!别逼我!走开!滚啊!滚!”

她这一副犯了癔症的样子让陆镇声怒火更甚,他强硬的扳过王美心抖若筛糠的身体,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不耐和怒斥,“你冷静点!好好看看我是谁!”

“程芳!你是程芳!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女人!和你那杂种儿子下地狱去吧!”

程芳,是程启言母亲的名字。

程启言倒是对她的咒骂早已免疫,“你看见她了?那么你敢不敢对着一个已死之人说一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还是说,你早就在心里认定,自己永远都比不过她?”

最简单的激将法,却无疑戳中了王美心心里梗了最久的那根刺。

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时时刻刻都需要人将她当做公主一般哄着,程芳却不是,她不过是个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心怀怨怼得不到抚慰的普通女子,陆镇声以为她的脾气已是泼辣,但和王美心在一起之后,他时常都会有更加心累的感觉,但一想到对方本该有个更加门当户对的丈夫,他便将这一切都隐藏了起来。

可即便陆镇声极少提起,心思敏锐的王美心却还是能从对方的细微表情中,看出些自己不如程芳勤俭持家的意思来。

她那满腔的恐惧通通变成了女人的怒火,“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再能耐不也还是死得透透的了么!就连唯一的儿子也被我赶出了家门!有爹不能认有家不能回!我才是胜利者!”

她疯疯癫癫的说,“程芳,你临死前一定很痛苦、很恨我吧?哈哈哈哈!”

程启言冷眼看着她,倒是陆镇声终于惊疑不定的问:“你什么意思?”他用力摇晃着王美心的身体,“你说啊!你到底干了什么!”

王美心睁着一双饱含痴怨的眼睛看向他,“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犹犹豫豫放不下她,是你在那个贱女人病入膏肓的时候动了把这杂种带回家的念头!所以我才去伪造了他的鉴定书!没有什么出轨、更没有什么野男人!他是你的儿子!这样够了吗!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就是觉得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强!你是不是还打算重新认回这个杂种,然后把我和陆萧赶出去啊!”

四周像是电视屏幕被按了暂停键,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陆镇声脸上是惊愕不已的不可置信,方才的气焰消失得干干净净,端的是复杂到无以言表的神情。

他看着疯疯癫癫的妻子,突然觉得事情变得这般荒唐可笑,他不该是来找程启言兴师问罪的么,为什么被兴师问罪的变成了他?他心心念念想要维护的妻子,为什么突然反过来指责自己的不是?还有,程启言明明就不是他的儿子,为什么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指鹿为马有眼无珠?

他脑海中陡然闪过了一丝什么,事实上那是支撑着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安稳活着的支柱,“混账东西,别想着骗我,就算美心伪造了第一次鉴定书,那第二次呢?那鉴定书是你亲手交到我手上的,她总不至于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偷梁换柱一次吧?”

“她当然不会,”程启言笑得诡谲,爆发之后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也丝毫不想考虑任何后果。

他忍耐了太久,克制了太久,叫嚣的欲望时刻冲击着他那点被逼得岌岌可危的理智——他想看到这个人露出后悔到崩溃的神情,他想看这个人痛苦的忏悔,他想看着这个罪孽深重最该下地狱的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因为第二次的鉴定书,是我换了样本。”

陆镇声的表情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王美心则彻底瘫在了座椅上,被迫迎接属于她的审判。

“你、你、你……”陆镇声的喘息声犹如年久失修的风箱,他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程启言细细的欣赏着他面上的惊愕和无措,只觉内心的痛苦和怒火得到了极大的抚慰,这种快感将他全部的情感和理智尽数烧成了灰烬——

复仇。

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美妙了。

“当然是因为我想看你现在的表情啊。”程启言发出了几声可怕又森然的笑,“父亲,您先别高兴,我还有个大惊喜要送给你呢。”

被他叫了父亲的陆镇声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他竟然真的是……那,那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王美心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尖叫着发出刺耳的噪音,“闭嘴!你给我闭嘴!小杂种!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滚啊!滚出去!”

“你知道被我换掉的样本是谁的吗?”程启言的笑容是带着邪气的愉悦,他仿若一个降临人间的恶魔,抖落出黑色的羽翅,恐怖得让人遍体生寒,在王美心尖叫声中,他就那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最残忍、最龌龊的真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那是陆萧的,是我偷偷拿了他的头发,替换了我的样本。”

王美心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陆镇声濒临崩溃。

门外的陆萧脸色煞白。

程启言终于站起身来,看着快要承受不住、根本不敢看向自己的陆镇声,“老实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既然你自己撞上门来,我就欣然享受了,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我亲爱的,父亲。”

他膨胀着的所有情绪在见到门口蜷缩成一团的陆萧时骤然凝固在了那里。

好一会之后,他才哼了声,故意轻描淡写道:“早说了让你不要过来,陆萧,你总是这样不合时宜。”

他迈开了步子。

身后的哭声越发大了。

程启言发泄过后变得空荡的内心却传来了痛苦的声音。

……不,你不想这样的。

明明……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明明当初瞒下一切离开家,除了对陆镇声的彻底失望以外,还因为陆萧那一声叠一声的哥哥。

你明明……是想最后一次保护着那个傻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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