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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然而他直到去世,都没有和皇帝提过你们的事,让你们——”他小口喘息着,胃部传来的痉挛令他窒息,“苟且偷生到现在!”
阿内克索从后面柔柔托住了希尔洛,让他半靠在自己怀中,捋着弓起的脊背给他顺气。
希尔洛眼窝潮湿,想就这样转身投进雌虫宽厚温暖的胸膛中宣泄出所有悲恸的情绪。明明血亲就站在面前,心理上不可跨越的隔阂已经将他们的兄弟关系彻底摧毁,他下意识只想在阿内克索身边寻求安慰。
读出了希尔洛的脆弱情绪,雌虫从来不会顾及别虫的目光,他半强硬地把心肝宝贝雄子搂进怀里,像一只极度护犊的凶狠母兽,把受伤的幼崽牢牢护在自己领地范围中,眯起眼睛危险地警告始作俑者们。
希尔洛低头撞进他的胸口,被肌肉堵得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连忙昂起脖子下巴搭在他的宽肩上,背对兄长们汲取新鲜氧气。
察觉到安赫里托不悦的目光,阿内克索无所谓,甚至是骄傲自得地对视回去。
有本事也让你姘头自愿扑你怀里求安慰啊!
身为雌性行为不端,现在己方关系无法挽回,疯狂嫉妒我也是你咎由自取。
他轻拍着雄子的背,假装不经意问道:“雄主,要我动手吗?”
直接杀掉帝国第一和第二皇位继承者,顺理成章让希尔洛坐上位,倒也可以作为此行的收获之一。
至于之后帝国上层阶级如何大乱,就置后再说了。据他所知,几位亲王和公爵虎视眈眈盯着安赫里托和帝国王权已久了。帝国贵族阶级根深蒂固,错根复杂,即使是安赫里托,这些年来也是殚精竭虑,疲于应对他们明面与私下的蠢蠢欲动。
想到这,他又犹豫了。将希尔洛推上风口浪尖的权力场,里面个个都是张口就吃虫的妖怪,稍有不慎,他年轻的雄子就会着道,更别说站在帝国权力的顶端,简直成了帝国和敌国明晃晃的靶子。
不过,但凡希尔洛萌生类似的念头,他都会全力支持。雄子缺少必要的保护,他就直接辞了元帅之位,跟他到帝国来,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成为他最坚固而强力的后盾,给他创造出自由成长的安全空间。
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抛弃一切、屈就自己、牺牲事业的想法。
希尔洛就是他的全部,失去了雄子,联邦军部的高官职位对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先不用。”他稳定好情绪,转身直面安赫里托。
“你那番话无非是想推卸责任,取得我的原谅。安赫里托,我明确告诉你,就这件事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希尔洛眼眸低垂,酷似路斯特雷皇妃的美丽脸庞糅合了悲痛和冷酷,“你觉得母父让你隐藏性别是为了抢夺第一王位继承者,你大错特错了。”
他抬起脸庞,一颗晶莹的眼泪划过泪痣,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他曾经向皇帝递交过修宪的申请,内容有关王位继承法。皇帝勃然大怒,差点杀了他。”
“而你那时候在做什么?”他扬起手臂,直指安赫里托因焦虑而跳动的眉心,“你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和我与母父离心离情,和穆苏尔卡成日成夜滚在床上!”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母父利用你!”他大喊出这一句,仿佛竭尽了全身力量,血液都被抽空般冷得发抖,阿内克索心疼地从后面环住他,大手覆在他眼睛上,替他遮挡不甘的泪珠滑落的一瞬。
安赫里托和穆苏尔卡陷入了沉默。他们当年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们,被主观思维蒙蔽了双眼,隔了几十年之后才真正意识到真相的温情与残酷。
“安赫里托,如果你想赎罪,就主动公开自己的性别。你不公开,我也会通知帝国上层。”希尔洛握住雌虫的手掌,拿下来十指相扣紧紧握住,冷笑中带泪,“这个皇位我不稀罕。同为雌性,我雌妻能统领联邦军部,我倒要看看你脱去雄性的外衣,有没有资格坐稳这个不择手段都要得到的位子!”
说完,他没等安赫里托回答,拉着怔愣的阿内克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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