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2 / 2)
“你不适合缝衣服,玛蒂尔达,以后你不要碰针和剪刀了。“好一会儿,菲利普才道,针线活本来应该作为贵族女性消遣的雅事,而非谋生的手段,玛蒂尔达并不是很会用针线,这本无伤大雅,但如果她想要像母亲和姑姑一样通过缝纫技艺贴补家用,那这就会是一个麻烦。“那我能做什么呢?“玛蒂尔达问,听到菲利普这样说,她的神情更加黯然,渐渐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玛蒂尔达,她曾经的光彩和骄傲已经像梦境一样遥远,只有偶尔几个瞬间他才能回忆起过去的影子,“我不能像妈妈和姑姑一样缝衣服,我也不能像你一样拿起长矛和弓箭,而你们来到这里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不放弃诺曼底公爵的头衔和继承权,我们才会被驱逐。”
“不止。"菲利普道。
他们又一次心照不宣地隐藏了那一件事,理查一世死亡的真相,他们不能够匍匐在约翰脚下奉他为王,却也不能揭穿这个谎言。风拂过他们红色与金色的头发,好一会儿,菲利普听到玛蒂尔达说:“我听说法兰克人又要参加十字军了。”
“他们想要收回埃及。"菲利普说,这本是理查一世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提出的构想,却由于军队中法兰克人的反对不能实施,十年过去,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个战略的正确,进而想要将其付诸实践,可提出这一战略的人已经死了,愿意追随他的人也已经散落各地甚至死去了,教皇如今卖力地动员大大小小的贵族参加十字军,但有理查一世的经历在前,他们对腓力二世和约翰都谈不上有什么信任,“不论如何,圣座毕竟找到了能够真正对抗撒拉森人的策略,我听说他想让我们的表哥蒂博担任十字军统帅。”他口中的蒂博是香槟伯爵蒂博三世,埃莉诺与路易七世的长女法兰克的玛丽次子,他的兄长因为成为耶路撒冷国王而放弃了香槟伯爵之位,而他在三年前业已坠楼身亡。“亨利表哥也死了,我听父亲提起过他,可我甚至还没有见过他。“又一次,他们的话题中牵扯出了一位亲属的死亡,过去数年中,离别其实一直伴随着他们,“所以父亲对我的期望究竟是什么呢,他说他要让我成为他的继承人,可王冠被我们的叔叔戴上了,他说要带我去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等着我们的人也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寄居在一座不那么欢迎我们的城堡里,也许有一天,这座城堡也会被交给父亲的敌人,那我们还剩下什么呢?”她的声音在菲利普耳边回荡,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情不自禁地思索起玛蒂尔达话里的另一个可能:如果有一天,这座城堡也被交给了那个人呢,到了那一天,他该何去何从,玛蒂尔达又该怎么办呢?“即便有一天失去了所有领地和头衔,我们毕竞还有自己。“良久的沉默后,玛蒂尔达忽然听到菲利普说,她回过头,菲利普正安静地看着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此时似乎显得更加幽深了,“你学不会和你母亲和姑姑一样的缝纫和刺绣,就和我一起学习如何用刀剑和弩/弓吧,有一天,如果你想要逃出某个地方,你至少要学会骑马,而如果你要反抗他人,至少你得学会割断人的喉咙,不管是别人的,还是你自己的。”〕
进入1201年,约翰已经基本忘却了被他抛弃在边境的姐姐、嫂子和侄女,由于腓力二世深陷离婚案的困扰,他宣布放弃了对亚瑟的支持,约翰得以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戴上理查一世的王冠而加冕国王,并开始巡游各地,希望能够获取更多的财富和支持。
有关约翰的一举一动一直被他身边的司令官汇报给他母亲,尽管埃莉诺的身体在经历了此前的打击后渐不如前,这些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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