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2 / 2）

热乎乎的血液喷溅出来，迅速沾湿了亚伯的衣襟，弄脏了米斯特大半边脸。他躺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才颓然地不动了，宛如破旧风箱抽动的呼吸声急促地响起。

米斯特颤抖着伸出了手去。

亚伯红色的双眼在一片昏暗中显得尤其的夺目，他静静地看着米斯特，双眼不时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却并没有包含仇恨的光泽。他似乎又变回了初遇时候那个容易紧张的大个子教师了——面色苍白，却带着温暖。

米斯特呼吸困难地看着他，“……亚伯……我……”

亚伯只是无力地笑笑，风贯穿了他的喉管，发出了可怕的嘶嘶声，但他仍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我……”

“……什么？”米斯特将耳朵凑了过去。

亚伯的声音并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只是一根沾满了红色液体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米斯特的嘴唇。

一个粘稠的，温热的，碰触。

他的手砸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一瓶装满了药片的塑料瓶随着这个动作从他的衣襟口袋里跌落了出来，滚出了老远。

周围一下子都变得静极了。米斯特呆呆地跪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应该变动一下这个别扭的姿势。

他……杀人了。

但这件事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可怕，他并没有崩溃，也没有觉得恐惧，只是一阵抽紧了心脏似的紧缩感不断地逼迫着他，让他呼吸困难。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大块，让强烈的风呼啸着透过了他的身体，发出了可怕的回响。

“好吧……米斯特，事实上，这并不怪你。”库洛洛因为烈火的灼烧而多少变得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米斯特动作机械地看了过去。

“其实那家伙早就不正常了。你应该注意他的眼睛，疯狂，并且充满了对破坏的向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直压抑着那种情感，然后他成功地变成了一个符合他理想的‘正常人’。但可惜的是，最近有一件事作为契机打开了他心中的牢笼，放出了那头黑色的怪物……”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会得到使用火的能力了……】

“他在军营里生活过，你看看他是怎么捆着我的，而那里的生活也加剧了他对于力量的渴望……他的潜意识里，是想用力量来进行破坏的，但是……他最终却选择了保护。这种矛盾也加剧了他精神上的负担。”

【我想要成为英雄，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守护大家……】

“所以，这都是他自找的。”库洛洛平静地做出了总结。

米斯特的手上还沾满了鲜血，但库洛洛却已经开始为他找借口开脱了。他神色复杂地解开了捆绑着库洛洛的绳索，在注意到他因为药效还不能站起来之后，又帮了把手，将他扶了起来，“……我们去找水箱上的机关吧。”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