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p>有个不算温柔的男人跟他说话:“在干什么呢?”
<p>打错了吗?
<p>声音有那么几分熟悉。
<p>言逸分不出心思想太多,蒙头窝在被窝里,或许是太渴望有人能和他说些什么,于是轻声回应:“在睡觉。”
<p>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轻佻笑了一声:“睡觉你还说话啊。”
<p>打错了还能跟人唠起来,言逸无奈道:“不舒服。”
<p>“不舒服?为什么?”他问,好像还确实有几分担心。
<p>言逸累得不想说话,按了挂机。
<p>浑浑噩噩的时候,屏幕又亮起来,还是那串号码。
<p>其实他不担心有人能循着定位找到他寻仇,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他造成威胁。言逸歇了一会,又按了接听。
<p>还是那个说话轻佻傲气的男声,属于alpha的强硬气息快要顺着网线压迫过来:“喂,你在哪?”这个电话号码是机缘巧合辗转得到的,花了大价钱,他不会轻易放弃骚扰。
<p>这时候,隔壁病房的呼叫器刚巧响了,被那个alpha敏锐地捕捉到:“你在医院?哪个医院?”
<p>言逸深吸了一口气,慵懒回答:“这个事我没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白兔。”
<p>我在说什么。
<p>言逸翻了个身,把胳膊搭在眼睛上。
<p>对面的alpha笑了半天:“我知道。”
<p>是个神经病alpha。言逸想。
<p>一股恶心感又堵上了喉头,言逸匆匆跑去洗手间吐了一趟,回来时气若游丝,头脑也不大清醒。
<p>通话竟然还没断。
<p>那个alpha明显起了疑心:“病得很重吗?”
<p>言逸含糊地嗯了一声:“很难受……回来陪陪我吧……我好想你……只要一天……一个晚上也好……能不能不要挂电话,我能听着你的声音也好……”
<p>“……”
<p>对方安静了。
<p>言逸含糊地追问:“还在吗……”
<p>“在。”他回答了,声音不像刚才戏谑,凝重了些。
<p>“这个手术……失败的话……我会死吗?”言逸轻声问。
<p>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不会,别害怕。”
<p>……
<p>言逸笑了一声,“如果失败了,就让我消失吧。活着特别累,特别累。”
<p>“你……你先躺好。”那个alpha有些急躁,似乎在想办法,比如怎么把安抚信息素顺着电话线释放过来,无果,只好试图道,“我摸摸你。”
<p>言逸弓着身子,忍耐着骨髓里一阵一阵的闷痛。
<p>幻想被引导着具象化,似乎真的有一双手抚摸着他的脊背,言逸轻轻喘着气,声如蚊呐:“痛极了。”
<p>——
<p>第二天的中午,言逸被推门的吱呀轻响唤醒,抬起眼皮看了看,陆上锦走进来,身后跟着拿药的护士。
<p>“怎么样。”陆上锦问起言逸最近的身体状况。
<p>言逸对昨天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药物副作用折磨心有余悸,裹着被褥往床角蹭了蹭:“今天停一天药吧,再让我适应一下。”
<p>陆上锦皱起眉:“这个手术不能大意,你忍忍。”
<p>言逸闭了闭眼:“好吧。”
<p>一针药剂推进腺体,言逸脸色泛白。
<p>陆上锦坐在病床边,怜惜地扶起言逸的脸颊,拿了一颗草莓喂到他嘴里。
<p>言逸艰难地咽下去。
<p>陆上锦古怪地看着他:“你从前很喜欢吃这个。闹脾气了?”昨天接言逸电话时他在忙,但今天不忙了,就赶来了。
<p>言逸却不领情。
<p>是,是很喜欢。
<p>当他很想吃草莓的时候,陆上锦给了他一块苹果。
<p>他现在不想吃草莓了,只想要一个拥抱。
<p>陆上锦给了他一颗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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