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树林里画油画（2 / 2）

如果不是某人非要去写生，我这小把戏还暂时没有用武之地呢！潘彻愤愤地想。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卡洛维竟然在帮他考虑。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摄影师会做的事情，那么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做呢？

潘彻一边命令佳佳重新调查卡洛维的身份，一边装傻：“为什么这么说？我明明一直是真心交朋友的。”

“收起你那张假面具吧，”卡洛维笑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小玩意丢给了潘彻，“赶紧把你的花花肠子收起来，别给我添乱。”

潘彻接住一看，竟然是初见弗拉时装在他后领的收声纽扣！

如果见到这种东西还能泰然处之，那么潘彻不得不对卡洛维提高警惕了。因为或许他和自己利益冲突。

“……到底是谁给谁添乱。”潘彻冷下脸来。

“哎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呀！”卡洛维稀奇道。说着伸手，又想掐他的脸，被潘彻无情地挡住。

“你是不是有病！”潘彻终于说出来了憋了快一周的话，“别动手动脚的。”

“只动了手，没动脚。”卡洛维坦然道，“这不是看你的脸又嫩又滑，手感不错，有点上瘾嘛。”

“……”潘彻疑似被骚扰，但没有证据。眼看对方的手又到了眼前，潘彻立刻退后，伸手推开。结果卡洛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回一拉，潘彻失去重心，向前倒去。临近摔倒时，被卡洛维的手臂捞了起来，潘彻还没来得及推开他，脸颊已经失守，被对方捏个正着。

“你这反应不行啊，”卡洛维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体能课经常偷懒？”

作为一个技术宅，以体力劳动为耻的潘彻不会承认他其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倒也是，”卡洛维竟然把讽刺听成赞美，“说实话，你在我这样的面前只有被搓圆捏扁的份，所以乖乖地，别反抗了。”

他还要脸吗？！潘彻终于挣脱了卡洛维的束缚，一拳挥了过去：“真tm给你脸了。”

潘彻空着肚子回房间，关上门后，沮丧地一头歪倒在门上。

比起被卡洛维捏脸，更让潘彻难以平复的是，卡洛维说的不错，如果动手，自己确实只能躺平挨揍。在没有搞清楚卡洛维的目的前，难道只能伏低做小吗？潘彻从来没吃过这种亏。

“佳佳，有线索了吗？”潘彻调出智能管家，又开启私密模式。

“先生，关于卡洛维的信息十分完整，暂时没有发现漏洞。”如果连摄影作品都照顾到了，那么一般的信息出问题的可能太小。但是他上周冻结了管家的高级模式，暂时无法进行进阶调查。问题似乎走进了死胡同。要不重启一下吧？潘彻犹豫着。

潘彻是一个十分细致的人，每次执行任务前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包括他的那套极易暴露身份的超级终端系统。

其实个人终端的操作具有绝对的私密性，若非主动开外放，没有权限的人是无法轻易入侵的。但是为防止有人研发类人类超级AI，全蓝惑星联盟对所有通过图灵测试的终端都进行了自主意识等级划分。一般的个人终端等级在1到3级之间，属于从属人类的无危害范围，3级以上4级以下则属于可控制的低风险范围，而如果达到4级以上则属于不可控的高危险AI，有极大的可能拥有自主意识。

联盟对待不同风险的人工智能处理方式也不同，图灵等级1到3级的基本不会干涉，3到4级的会受到普通监控，4级以上则直接警报抓捕。不过，联盟AI自主意识等级限制公告发布以来，从未出现过4级以上的AI，甚至达到3级的都很少，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条限制形同虚设。但是潘彻的智能管家在一年前进行了一次升级，然后意外的，它已经无限接近于4级，并且还有继续上升的可能。

如果潘彻是个五好青年那其实被监测也就监测了，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可能让自己身陷更麻烦的风波，何况他无法保证自己的AI不会突破4级，直接被送上抓捕销毁一条龙服务。所以在任务期间，他都会暂时冻结管家大部分的功能。

一旦他现在重启这些功能，管家等级突破3级，那么他的位置信息就会立刻被记录下来，虽说联盟暂时不会干涉低风险的AI，但留下隐患并不是他愿所期盼的。

潘彻不得不承认卡洛维的出现是个意外，即便限制于2级AI，也很少有他无法搜索的信息，加上卡洛维怪异的性格，潘彻第一次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幸运的是，卡洛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对他产生敌意，但这份莫名的“信任”，让他格外不安。

潘彻最终还是没有重启管家，虽然卡洛维让他焦头烂额，但还没到铤而走险的地步。他打通了鲁本斯特的终端。

“卡洛维？没听说过。不过我可以去查一下，你把基本资料发我。”鲁本斯特意外潘彻竟然懂得汇报工作了，欣然提供了帮助。

“这次这个目标，除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人盯着吗？”

“说你们就太见外了，应该是我们。”鲁本斯特纠正道，“柴尔顿家族的情况非常复杂，老家族意外逝世后，应该有很多势力都盯上了这块肥肉。暂时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的，不过判决书还没下来，应该不会有行动。”

“嗯，知道了。”潘彻冷淡道，“你我最多算合同工，我可不想掺和你们那些事情。”

“只要你履行好你的义务，我会遵守承诺的。”鲁本斯特提醒道。

刚挂了通话，管家提醒有人敲门。

卡洛维端着一份海鲜盖饭敲响了潘彻的房门。他今天不知道是中什么邪了，竟然觉得逗潘彻十分有趣，结果一不小心有些闹过头了。其实卡洛维对萨尔特派来捣乱的顾问们从来没有好脸色，更别说还会浪费一下午时间就为了让潘彻画个画。如果上次任务中的顾问看到潘彻的“待遇”，估计会气得吐血，觉得这些根本就是打情骂俏。要不是这样，露露丝也不会起疑心了。

卡洛维暗自检讨，没有守住本心。随即又想到，其实萨尔特作为对手还是很可爱的，尤其是派来了这么一个讨人欢心的顾问，要不这次任务结束给他带点特产吧。

潘彻慢吞吞开了门，担心卡洛维又想对他做什么，只开了一条缝。一只明亮的大眼睛透过门缝向卡洛维发来警告的讯息。

“咳，你还没吃饭，我给你准备了点。”卡洛维尴尬道。

潘彻没动，仍旧盯着他：“不是说不会做饭吗？”

“料理机做的。”

潘彻飞快地打开门接过盘子，又关上门，总共花了不到半秒钟。卡洛维回到厨房，不禁又回想起下午他拍的那张照片，有些走神，无意识地盯着料理机操作面板。忽然他回过神来，随即冒出了冷汗。“完了——”

果然，没等卡洛维有所补救，潘彻推开房门，把盘子丢了出来：“卡洛维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还有完没完了！”

卡洛维把真·不小心放反了的盐罐和糖罐从料理机里拿了出来，不敢做声：我……这下你应该信，我是真不会做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