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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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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在两人的手指间柔软缠绕,显得有些旖旎,苏晏不由地将呼吸放得轻缓,以免吹散了此时的气氛。他注视着豫王俊美的面容 似乎消瘦了几分,眉宇间染上些许霜尘,又更显得一股凌飞的气势透体而出,是一柄横扫天下的槊。而那双拿槊的手,为他系腰带时却温情如桥下春波。

“前几日贺霖在朝会下诏褒奖靖北军,我没到场,回头想想错过了你的一个重要时刻,有些懊恼。”苏晏轻声道。

“不必介意。”反正我也没把朱贺霖那小崽子的诏书当一回事,更算不得什么重要时刻,豫王道,“你要是真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不如与我多睡几次,才是实打实的补偿。”

苏晏忍笑佯怒,拿手掌作势扇他。豫王趁机把苏晏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挨近了问:“跟不跟我去大同?”

“大同?”

“对,我刚从皇帝那里讨了个恩赐,”豫王将“恩赐”二字说得颇具讽刺意味,“准靖北军换守大同。以后真要给他守门了。”

“是给大铭,守最重要的一道国门。”苏晏感受着这位绝世名将鼻息间的热气,有点熏熏然的醉意,脱口道:“大同离京城快马加鞭不过四五日,不算远。”

言下之意让豫王满意地笑了:“所以苏监军会常来视察么?”

千里送炮?丢人呐!苏晏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不会!”

豫王仔细地勾起嘴角,浅笑道:“苏监军不肯来,末将时时回京汇报也一样。”

这他妈笑得太犯规了,哪怕不是颜狗也遭不住……苏晏再次晕乎乎回应:“有来有回吧。”

几个人的来回?豫王还想再问一句,但终究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告诫自己,起身道:“你抬手间略显滞塞,想是肩臂上有些不便之处,可惜不肯脱衣给我瞧瞧。好好休息罢,眼下的麻烦事总会了结的。”

苏晏在暮色中送豫王出门,回头直奔荆红追的房间,唤道:“小北!小北!”

苏小北闻声赶来:“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苏晏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房间,压低嗓音:“帮我把阿追的房间恢复原样……你记得所有东西的位置,对吧?别让阿追瞧出端倪来。”

苏小北也探头看了看,见床榻尤其凌乱,嘬着牙花道:“豫王走了?他怎么就非得在追哥的房间……这些达官贵人都是些什么癖好!”

苏晏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理直气壮道:“别瞎想,什么事没有!我俩闹着玩而已。”

把不好意思的苏老爷哄去用晚膳,苏小北兢兢业业地打扫房间,且要赶在荆红追回家前收拾好。他手脚麻利,记性又好,很快将房间收拾得与之前几无两样。

在敞开的衣柜门缝里,苏小北意外摸出了一枚蜡丸,外头的白蜡衣被人捏扁了一点儿,但还是完好的。他嗅了嗅蜡丸,又放在耳边摇了摇,听见内中有轻微响动,于是失笑道:“这不女人吃的乌鸡白凤丸么?追哥这又是什么癖好?”

想想又觉得应该不是追哥的,反而是豫王遗落之物的可能性更高。毕竟他曾经奉大人之命,给受伤的豫王送去(专治妇人漏下不止的)补血药,说不定豫王用了觉得效果好,连带乌鸡白凤丸也一并买来吃呢?于是苏小北将蜡丸往袖子里一丢,准备下次见到豫王殿下就还给对方。

原定的十日后太子城会谈,因苏晏坚持要陪伴沈柒戒断而推迟了几日,转眼又从四月底到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

药瘾的影响从沈柒身上逐渐淡去,最后几乎看不分明,但在他心里的影响,苏晏准备要花很长时间继续观察,以防死灰复燃。

沈柒很想对他说:根本不用担心这点。服用黑药丸所带来的快感强行灌入我体内,只会令我心生厌恶,只要身体戒断了,我就丝毫不会再想沾惹这鬼东西。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苏晏说更好。

“在我家过端午么?”苏晏出言邀请。沈柒还没来得及露出笑意,又见他转头对进门的荆红追与阿勒坦说,“等过完端午,我们就出发前往太子城,斡丹他们怕是要在那边等急了。”

阿勒坦身上的皮袍换成了缎面质孙袍,如云长发绑成粗大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肩膀一侧,双手抱臂,朝沈柒抬了抬下巴:“他呢?”

“七郎你尚未完全恢复,还是在家休养一阵子。对了,沈府被查抄还未归还,朝廷替你正名的诏书也迟迟未下,你就暂时在隔壁院子住下如何?”苏晏问。

沈柒摇头:“那是豫王的房子。”

苏晏笑起来:“那你就先住我府上吧。”

“……哟,这么热闹。”富宝在苏小北的带领下走入前院,远远地作了个揖,“苏大人,端午安康哪,宫中给您送节礼来了。”

苏晏谢过圣恩,让他把大盒小盒的直接搁在树下石桌上即可,回头再一一拆看。

富宝指挥 侍们放下节礼,又朝沈柒打了个躬,笑眯眯道:“提前给沈大人贺喜了!乌思藏都司的都指挥使,世袭,这可是封疆大吏啊!若大人愿皈依当地的喇嘛教,那便可兼任法王了!曾经的卫王就因母族出身乌斯藏,向朝廷求讨过这个法王之位,先帝可没允他,如今皇上特别看重沈大人,才破格封的。圣旨随后便至,奴婢仗着脚程快,先来给沈大人第一个道喜,沾点法王的圣光。”

封疆大吏?法王?埋汰谁呢!

沈 前任锦衣卫指挥使 非自愿反教先锋 一心只想与娘子终日厮守 柒的脸绿了。

苏阁老的脸黑了。

第455章 六坛酒怎么喝

富宝少年时是跟在太子身后的小机灵鬼,如今从外到内都被宫廷生涯催熟,又逐渐掌握住司礼监实权,更是成了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精。

沈柒反应如何,或许他还不怎么在意,但苏大人此刻的脸色却使他敏锐地接收到了不妙的信号 要出事儿!大事儿!

于是他也不等圣旨送到,随便找个借口,笑容不改地告退。出了苏府没多久,迎面碰上来传旨的少监姚顺,因看其不顺眼,一个字也不提醒。

姚顺果然倒了霉,上门后苏晏不等他宣读,就招呼他上前,把圣旨放在石桌上,说要自己看。

虽然规矩是要沈柒跪接圣旨,但苏阁老发了话谁敢不听,于是姚顺展开圣旨铺于桌面。

沈柒面色阴沉。苏晏在他肩头按了一把,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随即走到桌旁,低头垂目去浏览圣旨上的墨字:乌思藏、羁縻、世袭……每一个师出有名的封赏后面,都藏着明褒暗贬的机心。他苦心匡扶的少年人,如今已长为成熟的统治者,将皇权运用得得心应手。

苏晏看着看着,忽然声音发闷地干咳了一声,第二声时想以拳堵嘴,刚抬起手,一口颜色略深的血就喷在了圣旨上,溅得如墨枝上的红梅。

在场之人无不惊呼一声:“大人!”“清河!”“乌尼格!”纷纷伸手扶他。

姚顺吓得面如土色,语无伦次叫:“啊呀,苏阁老,怎么吐血了就,哎哟我的亲爹诶 ”

苏晏用手背抹去嘴角血迹,站得笔直,神色冷肃地对姚顺道:“圣命不可违,沈柒已接旨谢恩。劳烦公公回宫禀报皇上一声,就说今日正逢端午,我盛情挽留沈柒同饮雄黄酒共贺佳节,待明日再启程。”

都吐血了,还喝酒?这万一整出个三长两短来……姚顺心惊胆战地告退,一出苏府就爬上马车,大声吩咐:“快,快!回宫!”

而院中众人紧张万分,阿勒坦一把抱起苏晏,嘴里叽里咕噜地吟诵着萨满神歌。荆红追握住苏大人的脉门,另一手贴上他的后心输送真气。沈柒急道:“京城有个内科名医,你们看好他,我去把人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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