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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我为何会不知道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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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怎么做?

摆在云坞面前的不过两个选择:杀云坞护城民;或是心慈手软,最后也没有下去手。

云若死或是城民死,许知绝需要猜出云坞现世所做出的选择,而在梦境中做出与云坞相反的抉择,如此才能破解梦境而出。

因为云坞后悔了。

所以现世的过往,究竟是谁死了?云坞,城民?

还是,所有的人?

许知绝思索片刻,放下了云坞的手臂,云坞的剑也随之落下。

“你,为什么?”有一道声音在问她,是云坞的神识,也是她的神识。

“你不是已经后悔了吗?”许知绝反问。

祝煊容没说错,云若心中的嫉妒不比云坞少一分,但也有一件事说错了,那就是‘他人看来’的他人,不包括云坞。

她又怎知,云坞不知道,云若心中对她的嫉恨呢?

云坞知道。

云坞一直以来都知道。

并非是许知绝故意隐瞒,而是此事,许知绝也不过是今日才看清。

这两人对自己的心绪都隐藏的极好,或许说,与她们互相对对方的情,或嫉妒或喜爱相比,这些都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她们太为相似了。

早在云坞尝试像云若一般,以利诱使小弟子围在她身边,吹捧着她而贬低云若之时,在她尝试着彰显自己也可团结云间观众人人心之时,却问出‘云若也是如此吗?’的一问之时,云坞就已经看出了。

看出了云若对她的嫉妒。

当然,也可能会更早。

云若当然会嫉妒云坞啊,嫉妒她的自由自在,嫉妒她的特立独行,嫉妒她处世随心,可以置旁人闲言碎语于不顾。

若不然,云若的目光,怎么也会如云坞一样,时时停留在对立的‘她’身上呢?

如果云若真的如她表现的那一般,性格至纯至善,热情开朗,喜爱结交好友,从不与人起争戈,该是一点目光也不会停留在云坞身上。

真正完全生活在阳光下,心中没有一丝阴霾的人,哪里会将目光特意留意到阴暗中的人呢?

她身边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所以不会在意一颗微不足道的砂砾。

但云若偏偏在意了。

在意了,就已证明了她的不同,云坞在云若心中的不同。

而白日里云坞的凝眉一疑,而后的未发一言和沉默,也都证明了此事。

云若叶嫉妒云坞,云坞知道,早就知道。

云若不是心无杂念心中只有大道之人。

所以她会被蛏魔控制,妄造杀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你杀了她。”许知绝定论道,“但也没救下城中的百姓。”

“你,就连结果,也都能猜得到?”云坞的声线缥缈。

“用不上猜。”许知绝回道。不用动脑的时候,许知绝是懒得动脑的。

五百三十一人,正是红林县已死却魂魄未归冥河之人的人数,赫赫记载在命簿之上。

哪里用得着她猜。

“你知道吗?在我的剑刺进她的胸膛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双眸清醒,毫无被控制的迹象。”

云坞的话音缓缓道来。好似将许知绝也带到了那时的那一刻。

云若笑了,笑着对云坞说,‘你,不信我。’

而后顿了顿,又似恍悟,道,‘也是应该。’

“什么是应该呢?”云坞的身躯一点一点凝出,出现在这具身体的神识中,她的腰间还挂着酒壶,泪流满面,双眸倾覆着彻骨的后悔和痛苦,“什么是应该呢?”

“我想知道,什么是应该。本不该的,不该的,我不该不信她。”

许知绝:“问她,她会告诉你。”

“问她?我问不了了。”泪珠从云坞面颊滚落,滴落在神识的地面,也似滴穿了梦境。

“蛏魔狡猾,被云若吸纳的不过是它的分身,真正的蛏魔依旧埋伏在城中。五百三十一人,我没有护下,云间观所有的弟子都死了。”

“你也死了。”许知绝道。

没什么值得后悔的,云坞并非临阵逃脱,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并不是每一次与魔族相抗都会得到好的结果,死伤或全灭,在所难免。

许知绝说这话的表情太冰冷,云坞的神魂都好似有一瞬被冻住。

“那我帮你问。”许知绝道。

“云坞想要知道,云若死前为何说,‘也是应该?’”许知绝面对着云若道。

‘云若’的表情有一瞬挤压咧嘴,而后恢复正常,却是别别扭扭。

“云若说,因为她是故意的。”

是祝煊容。

‘云若’,也就是祝煊容长舒一口,她也没想到能是这番发展,她全猜错了!

也不对,还是有一点猜对了,云若就是个坏种!

祝煊容替云若开口详细解释道。

“云坞的嫉妒,是云若故意勾引出来的。

她们两人原是一母同胞。”

祝煊容,也不对,是体内的云若,陡然放出个惊雷。

由许知绝控制,体内的云坞神识似也一时怔住。

云若和云坞,一母同胞,乃是一小村庄同一户人家的双生子,姐姐云若,只比妹妹云坞早出生半个时辰。

那个时候她们的名字也不叫云若和云坞。

只不过刚出生,云坞便被抱走了,被城中一户大户人家收养,那户人家长女早夭,而后多年无子,便收养了云坞作女儿。

明明是一母同胞,出生不过相差半个时辰,此后便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大户人家不缺吃食钱财,云坞是大家小姐,从小被娇宠着长大。

农户人家的吃食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呢?不过是粗茶淡饭,有时还食不果腹。

变故发生在云若七岁时。她的母亲得了重病,家里的积蓄用完,父亲为了多赚些钱大胆去运镖,反而却丢了性命。

村里的屋子卖了,两块木板作担架,云坞拖行着母亲走在城中的街道上。

该去哪?该做什么?

云坞也不知道。

她看到了街边的乞儿,想起了卖身。

那时是深冬,她跪在凄清的街道上,双手冻得皲裂,身后是母亲,朝路边磕头。

她跪了一日,直至天都黑了,街上行驶来一辆马车。

车帘没有掀开,只有丢在云坞面前的荷包。

“若是不够,去石家府上,会有人给你取钱。我家小姐可怜你的。”说完,车架前的丫鬟撂下话,马车便走了。

云坞眨被冻得僵硬的眼,捡起地上的荷包。

那些钱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母亲。

多年操劳,深冬寒月了冻了几日,母亲的命已经救不回来了。

最后几日,医馆中的病床上,母亲却时时拿起那个空了荷包看,看上面精致的绣线,看上面绣着的石府印记,神色眷念。

“这个荷包有什么奇特的吗?娘你为何日日都拿在手中不舍得放下?”云若撩开门帘进去,母亲却似惊慌,手忙脚乱地将荷包藏入被中。

不止一次被云坞撞见。

每一次撞见云坞都要问。

直到母亲身死那一日,病榻之上,云坞盯着母亲的眼睛,手指攥皱被褥,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娘不能告诉我吗?为何要抓着这个空了的荷包不放?”

或许终是意识到,若是她不说,这事会成为云若的此生执念,云若也终究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又或许是临终悔悟,母亲吐露了真相。

她们原是一母同胞,送给她们救命钱财的小娘子,该是她的妹妹。

“这事咽进肚子里,谁也不要说,不要告诉她,若儿,千万不要告诉她,也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便是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打扰她。

临终遗言,云若怎能不遵守。

她一辈子都会遵守。

但她也再也忘不掉,那一日深冬,她身后的母亲,她跪着的街巷,满是冻疮的双手,磕得头破血流的额头,和那架高高在上,华贵的似能碾碎她脊骨的马车。

后来,魔族作乱,便是云若云坞所在的那座城也不能幸免。

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云坞也遭受了这一遭。

两人最后一同拜入云间观。

也正是梦境中故事开始的时候。

祝煊容所说的,于云若视角的故事并不完全。有一件事她略过了。因为祝煊容没心没肺,想着暂且出不去便在云若神识中睡起了大觉,因而误过了一件事。

云间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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