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事情该从几日前说起 。

当时群青前脚被吕妃的人带走 , 后脚孟宝姝便趁夜色进了禅房 , 只说有事禀报 。

她要禀报的事 , 便是群青与李珀趁她睡着时私会 , 李珀之所以频繁地来清宣阁 , 根本不是为了她郑知意 , 而是为了见群青 。

郑知意当然觉得她胡说 。

宝姝道 : “ 若太子妃不信 , 夜中醒来 , 看一下便知 ! “

说罢 , 她不再言语 , 行一礼就离开了 。

回宫之后 , 郑知意想起此事 , 夜中便佯装睡着 , 实则眷着眼睦 。 待到夜半 , 她翻过身 , 果然从帐子的缝隙 , 看见群青与李珀在灯下有商有量地批折子 。

先前种种细枝未节 , 夜间的响动 、 李珀的眼神 、 他去扶群青的动作 ,

连成一线 , 如五雷轰顶 。

她只是没有那么在乎李玫 , 但也不意味着她完全不在乎 。

眼下 , 郑知意冷冷道 :“ 青娘子 , 你可知道 , 我最能不容忍的便是背叛 “

揽月见状不妙 , 忙道 :“ 太子妃误解了 ! 是殿下让青娘子帮忙理政 。“

郑知意道 : “ 谁让你说话了 ? 我要听她自己说 1 “

看见她的表情 , 群青心中像被刀剜过一般 :“ 是奴婢不好 , 我的确有帮殿下理政 , 也确实没有告知太子妃 。 但奴婢发誓 , 与殿下绝无私情 。“

「 太子妃万不能误解青娘子 。 “ 揽月急道 ,“ 她 、 她马上就要出宫了 , 出宫去见她的情郎 。“

郑知意的愤怒中又添了惊异 , 以至整个人怔住了 :“ 你要出宫 , 你要走了吗 3“

群青只得告罪 : “ 太子妃如今已然自立 , 奴婢也该赴自己的心愿 , 只盼出宫去找亲眷 。 我的名字已经在放逐宫女的名册内 , 既一心要走 , 自然不可能与殿下有什么瓜葛 。 太子妃若不信 , 可以查看 。“

“ 我去看 。 “ 郑知意深吸一口气 , 裙摆一转便出了门 , “ 若不是你说的这样 , 你就等着 1 “

郑知意当即甩脱宫女 , 去了尚宫局 , 强行将名册要来 , 看了一眼 , 眼泪便流了下来 。

群青的名字真的在上面 。

郑知意快步回去 。 见群青仍跋着 , 道 :“ 青娘子 , 是你教我自立 , 是你帮我走到这一步 , 我在意

的不是你对李珀有没有心思 , 只是我已将你当成姊姊 ,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 可是觉得我蠢 7“

群青心中钝痛 , 郑知意还不知自己这一世为何帮她 , 她掘了据唇 : “ 在我心中 , 已将太子妃当成亲人 。 只是奴婢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 是以个性谨慎 , 但从无欺瞒之心 。 伏愿娘子 , 今后平安顺遂 。“

「 什么都别说了 。 “ 郑知意擦干净眼泪 , 抽喷道 ,“ 你想走 , 那便走 。 清

宣闻原也留不住你 , 我也做不到与你共侍一夫 。 你听我的 , 务必不能让太子知道 。“

郑知意个性比揽月决断 , 当下便哭着替群青打点起行李 , 又向圣人求恩典 , 与持花宫女一起参加仪式 。

群青慢慢平静下来 , 她对着羊头香囊下拜 , 上了最后一炼香 。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

十月初三 , 是琉璃国佛诞日 。 长安的信众百姓天不亮便沐浴焚香 , 换了熏过的新衣 。 妇人们悄悄将香篆藏在袖中 , 小娘子护着手上的白色莲花 ,

在厚重的重玄门开启后 , 接踵摩肩地涌入宫城 。

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脑袋 , 但为了一观奉迎佛骨的盛景 , 众人还是将道路淤塞得水泄不通 。

矗立的摘星楼 , 隐在清浅的白雾中 , 牵头的百姓远远看到摘星楼下铺

REESRNEZARAE, BEEARE.

有人将孩子举在肩上 :“ 快看啊 , 一会儿佛骨就是从那儿迎入塔中 1 “

清晨寒露沾衣 , 林瑜嘉整理着祷服 , 时而与四周经过礼官点头致意 。

他是今日负责燃香 、 焚稿的礼官 。

觉察有人在他身旁徘徊不去 , 林瑜嘉拙起头 , 骇了一跳 , 总算透过怪异的妙容辨认出群青 。

她和持花的数十个宫女一般 , 着素衣 , 梳下垂的单髻 , 脸蛋涂成淡淡漆金色 , 赤眉乌唠 , 称为佛妆 “。

群青竟混入持花宫女的队伍 , 眼下她道 :“ 我已准备好了 , 一会儿你知道如何动手 。“

林瑜嘉眉心一跳 , 催促她离开 : “ 放心吧 “

只是 , 望着群青持花离去的背影 , 林瑜嘉蔑然一哟 。

那日回宫后 , 他便来到六尚后的竹林 。 不多时 , 一道影子从背后抱住他 , 那人正是楚典衣 。

原来两人早就暗通款曲 , 楚典衣这个 「 杀 “ 温柔顺从 , 他望着她浓情蜜意 , 群青这个素来冷硬的未婚妻 , 便被抛在脑后一阵子 。

他将群青的谋划告诉了楚典衣 , 她道 :“ 你要信她吗 ? 当日六尚考试 ,

我在殿中看得清清楚楚 , 刘司衣被抓 , 她却无事 ; 我推崔滢落水 , 她手上拿着令牌 , 却又脱身 ; 我们做的手脚 , 她后脚便告诉了陆华亭 。 若说她和陆华亭没有关系 , 恐怕不可能 。“

提到此事 , 林瑜嘉心中一梗 , 面上笑道 :“ 我又不是傻子 。 她让我动手 , 我便动手 7“

「 那你的意思是 2“

「 她既然一意动手 , 我们便帮她一把 , 你这几日盯着她 , 若她出入尚服局 , 别忘了留下证据 。 “ 林瑜嘉道 ,“ 若她没有动手 , 主上自是饶不了她 ; 她若做成了正好 , 那是她做的 , 我可从头到尾 , 什么都没做 。“

林瑜嘉回去后 , 便将自己的祷服脱下 , 嘱咐小厮拿明矾水泡了陶干 。

不久 , 楚典衣告诉她 , 群青又进尚服局换了绒毯 , 应当便是她今日说的 “ 准备 “。 他叫楚典衣在那绒毯上洒上蓖麻油 。

事到临头 , 林瑜嘉心里有几分不忍 。

只是一想到群青连好脸都不给他 , 却委身于陆华亭 , 他心中便过不去这个坎 , 觉得如今不必在意那点旧情 。

林瑜嘉点了一根香 , 三层的香台烛火煌煌 。 他发觉今日香台 、 铜盆摆放的位置似乎变了 。 但看到其他陈设 , 连同贵主们的站位也全都挪换位置 ,

便也没有多想 。

论排布典礼 , 燕王府本就是外行 , 陆华亭更是泥腿子 , 硬要承办奉迎圣意 , 可别出什么纵漏才好 。

德麟殿二层 , 陆华亭坐在高台饮酒 。

因为琉璃国那考和尚伤愈出席 , 陆华亭便自请避退 , 免得刺激到他 。

这个位置 , 恰能俯瞰摘星楼四面他望见群青绕着林瑜嘉说了几句话 , 随后林瑜嘉的衣裹看起来亮闪闪的 : “ 什么东西 7“

狡素回禀 :“ 青娘子 , 给那林主事身上 , 撒了一国磷粉 ! “

陆华亭执杯的手顿了顿 , 笑了一笑 , 竟是神情愉悦 。

但见群青绘佛妙 , 走入持花宫女的队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