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更始(2 / 2)
僵持之际,谢探渺夫妇闻讯赶到,院中情形已不必再问,徐枕山几步跨到那对兄弟身后,欲言却又止。谢探渺缓缓环顾一圈,半晌只去抓住了露微的手,颤道:
“微微,你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她每说一字便有一双泪珠自眼中滚落,露微望着她,心中说不上是痛,还是惊,只是气息渐紧,掌心冰凉。
“微微!你说便是!”谢道元终于抬起头,目光中仅是义无反顾的恳求,“不论你想要如何,父亲都会将他逐出家门,只当谢家从无此子!”
露微只觉一阵慌促,想起谢二郎曾经对她扬言,说自己总归是“谢家子”……她的目光转向谢探微,轻轻推开李氏的手,走了过去,但不及靠近,便听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微微,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事,唯有放过他,不行!”
她仍去到他身后站下,牵住他的衣袖,目光却随之垂下,“二郎,你为什么不喜欢你阿兄?我想听你亲口说。”
她骤然却问起谢探隐,众人皆是讶异,谢探微更没想到,满眼不可思议,甚至是不耐烦。她却不理,又对下跪之人问了一遍。
谢探隐早在被戳穿当日就成了一副行尸走肉,却没有人听他再说过一个字,知错或知悔,都无。在露微第二遍话音落下之时,他终于支起了脏污的面孔,眼珠一顿一转,看的是长兄:
“他们把你送走,二十年,根本就不是不要你,其实是不要我??你不在,他们心中口中都念你,哪怕我在他们眼前,也替代不了千里之外的你!连要哄你成婚,都拿我做幌子,你生气了,他们知道给你道歉,就是想不到,我又有何辜?!”
他嗓中发出低哧一声,似是笑,又道:“谢探微,凭什么我生来就低你一等?!”
谢探微面上神色渐从不容违拗的决绝,变得几分惶惑,微微摇头,近乎是要退步之意,却忽然抬起一脚,将他瞬间踢出数步之外: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妻子!”
谢探隐文弱之人,哪里受得住长兄下了全力的一脚,飞身落地,登时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可那张血口缓缓竟又一笑:
“你最好,亲手杀了我!”
露微万不及防,惕然心惊,分辨不了谢探微的神色,唯有将他紧紧拉住,“敏识!不要!”
“你住口!”徐枕山本不好插手他兄弟之论,至此也已忍无可忍,冲去将他拽起,指着满院众人,质问他道:
“你总觉一家人都欠你的,可你又有哪一件事做得叫人服你?!你便怨,哪个不许你说?你便委屈,又有谁堵住你的嘴?!你这样的人,便是与你阿兄换了那二十年,也还是一个结果!不然,你也当真坦荡一回,自尽便是了!敢是不敢?!说啊!”
姊夫的声音震彻庭院,彻底击碎了谢探隐的最后一丝所谓狂傲,蜷缩在地,再无一言。
“敏识,好了,可以了!”露微只觉已到尽头,不见谢探微反应,摇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你看看阿娘,还有长姊!”
谢探微却毫无动容,翻手反将她揽住,更不管身后母姊哭泣之声,又道:“他不肯自己死,那就??”
最终的既定的字句未及脱口,他只觉怀中忽然一坠,“微微!微微?!”
……
“夫人有孕方才月余,一时受惊,并无大碍,武威侯不必过忧。”
医人轻描淡写的诊断飘过谢探微耳畔,令他立时阴了脸,但要骂出口时,忽觉袖子为人扯动,转头一惊:
“微微,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露微望着他不言,见医人已被雪信请出去,向内侧转了身子,方道:“都怪你,还用得着来问么?”
谢探微想要伸去的手悬停半空,僵硬地握了握,低下头,缓缓凑近了她的脑后,道:
“微微,退一万步,陛下可以赦他触犯刑律之罪,家中也可恕他屈膝求荣之过,但我,决不能将他对你所做之事一笔勾销。你怎么就不懂呢?难道你还想为我留住所谓的兄友弟恭,家人美满?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是,要你留他一条命。”露微并不意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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