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8章(2 / 2)
你行阴诡之事,难道还要向世人自报家门不成?这条印着薛氏家徽的船从平江张扬而过,和青天白日里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薛家要行阴谋诡计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愚钝不堪,不如添作我青云路上的踏脚石,也算死得其所了。
薛灵竹脸上仍挂着那副能腻死人的笑,明明四下无人,也不知道他在刻意装什么温和可亲。
从他独自上船,再到船夫默然开拔,谁都没有去问那些随薛灵竹一同前来,却消失在郗宁的薛家僮仆。
权贵私奴,命比草贱,几乎每天都在这世上悄无声息地消失,又如野草般蔓延生长,于是世家大族的僮仆不少反多。
这条横贯整个大雍的大江之上,每天都要迎来送往许多渡船,最尊贵的莫过于天子御船,高大精美的如世家大族的船,更多的,是李怀安和小五现在坐的这种两层高的乌篷客船。
船舱里挤着许多各色各样的百姓,有李怀安这种年轻人,也有喝得醉醺醺、已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老者,有乱跳疯跑的孩童,也有沉默寡言、紧紧握着书卷的学子。
江水翻滚,李怀安难得地心神激荡,他总是不苟言笑,少有这般神思外放的时候。
他想,八年过去了,离他谋划的事,终于进了重要的一步。他没忍住重重地喘息,像是要暂且呼出埋藏在他心中多年未见天光的情绪。
他期待这条船快些赶赴它的目的地,他好为那难言的命运落下痛快的一刀。
位于李怀安所思的目的之处,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子既是焦虑又是后悔。
他想,那煞星最好死在郗宁,如此他也不必日日承担这分随时将要人头落地的恐惧,可他又相当不舍,他的目光在那烛火下华光大放的官印上流连。
他的不舍渐渐浓深,咆哮着便吞掉了恐惧。于是他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摩挲着眼前的官印,这还仅仅是大雍一中县县令的官印,就已经教他目眩神迷,如果是一州之长的大印,恐怕顷刻间能将他的脖颈压折。
他宁愿将脖颈放到那沉重的大印之下。
这个夜晚,许多人都在匆匆忙碌着什么,为富贵、为权势,还有的仅为保命。
也许在经历了春日宴的波折后,只有贺重玉是开心的,她太过年幼,以至于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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