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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七夕那日,海东青准时准点地飞了过来,左脚绑着书信,右脚绑着扳指。

信里他祝季无虞生辰长乐,说扳指是军营里海东青唯一能带出去的东西。

季无虞当时正吃着祁言煮的长寿面,告诉他这是今天第二碗了,第一碗是在煮粮庵吃的。

见了礼物笑呵呵的,回信说能平安回来就行,赶上中秋咱们还能一起吃月饼。

其实那个时候的西塞战况就不太明朗,季无虞说荆元业问过自己,西氐既有议和的倾向,那咱们大概要打到什么程度战事才能停止。

季无虞知道,荆元业是在顺着自己的嘴来探祁言的口风。

这个问题,她其实没有问过祁言,但是她知道答案。

“灭族。”季无虞道,“我要让西氐无可申冤之人。”

政事堂外,她扶起了被她的回答吓得要从石阶上滚下去的荆元业,这位曾经上过战场流过血的武将也不理解为什么一定偏就要赶尽杀绝。

季无虞没有再回答了。

因为这个问题她问过祁言。

若只是今年年初,正励精图治忙着和季无虞一起抓生产的祁言或许还不愿意和西氐计较,屁大点地种地稻子谷子都费劲,打下来有个什么用?

但戎安侯爷死了,死在西氐人手里。

那时她在辜府听到了西塞的军报和领兵出征的圣旨,季无虞便被辜振越赶了出去。

当晚她就来了栖梧宫,果不其然,看到了缩在后院的祁言。

和现在一样,他也仰着头看月亮,只是那时是上弦月。

她抱过祁言,祁言就哭了,他枕在季无虞的肩头,哭湿了她衣衫,他告诉季无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亲人走了。

朝元年间,他刚认识辜振越不久便被带着他跑到虎骁军的营帐里去了,那是祁言第一次见戎安侯爷。

侯爷那时候胡子还没白,望着祁言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亮,“你和你娘,还挺像的。”

就是性子不要像她一样。

祁言当时猜他的后半句是这个。

他在虎骁军的军营里待了很长一段岁月,辜鸿教他骑马,教他射箭,事事亲力亲为,惹得辜振越都好一阵醋意。

辜鸿把祁言从马上抱了下来,揉了揉辜振越的脑袋,道:“你的骑射不也是仰疏手把手教的,他的骑射可不比你老子的差!”

“大哥凶死啦!他哪有爹爹温柔!”辜振越大声嚷嚷完又小声咕哝,“而且我也不比祁言差,怎么爹爹就不愿教我。”

“是嘛?”祁言笑得有几分得意,“可那只黄斑虎可是我打下来的哦!”

祁言的性子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长公主还在的时候,在虎骁军军营里的这段时日如同温水一般,使他暂时的忘记了郅都的那些阴郁之事。

辜振越忿忿不平,“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了不起!”

“你若这么在意到手的猎物被抢走了,那今年秋?便再回去看谁能拔得头筹。”

戎安侯世子辜屹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他身边还站着世子妃钟意。

“大哥!大嫂!”辜振越立马扑了过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辜屹敲了敲他的脑袋,“在听到你说我凶死了的时候。”

钟意用袖子捂着面,笑得极其温柔,“你哥哥训你的时候已经很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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