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离去(2 / 2)
两人均是一愣。
许云朝嗫嚅着唇瓣,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却只吐出了一句:“你怎么那么信任我们?”
“我能看得出来,你们是好人。”
语毕,李自凭又觉得不大贴切,补充到:“是我爹所说的,真正一心为民的好人。”
父亲丧命,家道中落,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少年从安稳无忧的公子沦落至贫民窟的灾民。
然艰难困苦的贫民窟生活并没有磨灭少年纯真正直的个性,他如从前般谨记父亲的教诲,心怀怜悯,从不放弃。
许云朝只觉得感叹,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拍了拍李自凭的肩。
几人随便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就地谈了起来。
许云朝在军中待过,没什么顾忌,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腿就盘起来了。
李自凭在这待久了,更是不在意,坐得也很自然。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看向了季瑞霄。
清冷矜持的公子很是整洁,正优雅地立在那,似乎没有打算坐下来的意思。
许云朝歪了歪头,在自己身边的地上拍了拍,又伸了伸腿,在腿上拍了拍。
随后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人,威胁意味满满。
收到信息的季瑞霄:“……”
不想挨打,不想坐老婆腿上,不想坐肮脏的地上。
他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还是很有眼力见的阿武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麻溜地铺到了地上,季瑞霄这才心甘情愿地坐了过去。
他神色自然地坐下,开门见山道:“你可还记得仙欢的前身?”
这指的是仙欢并未被制成致幻药物的时候。
李自凭点头,“那是入药用的一种白色粉末,配不同药物有不同的功效。但自两年前,仙欢兴起,那东西就很少再见了。”
“仙欢出现时,李大人可还为官?”
“实不相瞒,正是我爹当县令的最后一段时日,仙欢忽然冒出,流通得极快,包括官府在内不少人中招,我爹下令制止,却并无成效。”
李自凭讲着,“早些年时,渝州不算富裕,但胜在民风淳朴。我爹带着我们来到渝州,不多时便带领人们推行医药,而仙欢的前身便是我们大力发展的东西。”
闻言,季瑞霄也想起了从前游历渝州时的记忆,“嗯,着实有印象,那会儿我还同李大人商讨过。”
“是啊,推行了两三年,渝州的日子就好过了起来。”李自凭接话到,“我那时年幼,只记得渝州忽然就变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找对了方向,渝州便发展得很快,没几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繁荣地带。然我爹还是常常带着我去救济为数不多的穷苦人,带着我行善事。一直……到最后那段时日。”
不太美妙的回忆涌入脑海,李自凭渐渐低下了头,“那年渝州赶上了数年难遇的天灾,又恰逢山匪,渝州一时衰颓。还没维持多久的繁荣哪抵得过这场袭击,没撑多久,渝州就又变得破旧。”
“再后来,便是朝廷怪罪,我爹在官府丧命。”
李自凭轻声说着,睫毛一颤一颤的,“新官上任,捡了尸骸带给我们,说我爹是畏罪自杀。随后又抄了我家,将我们赶了出去。当时我娘本就重病,又承受这么大的打击,还过不上好些的日子……”
“她又感了风寒,没多久就离我而去。”
“我变卖了身上所有能卖的东西,许多好心人也来帮了忙,最终将我娘葬在了我爹的墓旁,立了碑。”
“我进了贫民窟,又眼见着新上任的官员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却只能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至今。”
少年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恨意,“我没信过我爹的死因,他绝不是懦弱的人。我要活下去,要坚持下去,只待有朝一日惩了那□□人,为我爹翻案,让渝州的百姓再过上好日子。”
他声音不大,力量却是无尽的。
深有所感的许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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