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夜,让你表姐过(2 / 2)
姐所在客栈。
回忆今日被公子撞见的时刻,她心仍是怦怦乱跳。
钱家不比公子这边宽松,招舞姬侍婢都再三验身,易容过度会被看出,江?只能替程令雪稍作伪装,让她的眉峰挑得更为妩媚,嘴唇用轻易擦不掉的特制唇脂涂厚,倍显妩媚勾人,并在眼下添了一颗泪痣,只这几处细微的改变,又有面纱,足以让程令雪判若两人。
万万没想到公子会去赴宴!
幸好多留了一手。原本杜彦宁说过她今日不必去绸缎铺子值守,可程令雪多留了些心眼,担心公子会来寻她便还是去了,直到入夜才和假扮竹雪的师姐换了,但未免穿帮,拿完东西,她又和师姐换回,直等到铺子关门才离开。若公子怀疑,必定会派人去查,得知她一直在铺子前,多少可打消嫌疑。
得知师妹受了伤,江?很是内疚:“抱歉,是我让你受伤了。”
程令雪不以为然:“更大的伤我都受过,没几日就好了。”
这些年她和师姐相依为命,比至亲还亲,她该庆幸,好在今日是她去,否则师姐只怕要吃大亏。
钱家耳目众多,未免账簿出岔子,程令雪和江?商量过后,打算天亮了待城门一开便让师姐易容出城。
翌日,送师姐离去后,程令雪决定去公子那儿探探口风。
公子一如往常。
桌上备了她喜欢的点心,他给她递了一块,忽然冷不丁问起她的表姐。
“十一姑娘离了青州么?”
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来?
这些时日,他也没问起“十一”啊,程令雪警惕几分,齿关一重,迅速咽下那一口糕点:“今晨走了。”
“今晨?”公子停下来思忖稍许,“这么巧,昨日钱府遭窃,怕是不好出城。”
师姐会易容,自有办法,程令雪解释道:“表姐她说钱家在抓刺客,担心那钱三姑娘得知她在青州要借机为难她,加上她说她还有要事,不过她又不是刺客,出城应该不会被拦。”
公子点了下头。
他瞧着虽有些心不在焉,但对她依然很好,想必没有起疑。
程令雪试探着问道:“公子,属下在杜公子那里的人情已经还完了,眼下没有活计可干了。”
公子笑了:“那就回来吧。”
“多想公子,属下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程令雪往住处走,一路上,偶尔听路人说起什么“钱家”,她只当他们是在讨论钱家遭窃之事并未多想,
可回到住处,房内候着的人让她始料未及:“师姐
,你怎么回来了?
江?面色惨白:“阿雪……我方才刚出城,听人说钱家人在箭上涂了奇毒,据说两日后毒发,眼下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且钱家人已在城中所有药铺医馆都安排了人!
程令雪如闻晴天霹雳。
她维持冷静:“或许只是寻常毒物甚至根本没毒,是钱家人为了引出我们才放出消息,眼下最要紧的是账本,一旦被他们搜到就麻烦了。
这江?早有准备:“我已将东西藏入城外破庙中。她拉过程令雪:“不如这样,师妹立即与我一起出城,我们快马加鞭,去周遭镇上寻郎中!
但恐怕来不及了,这种时候,程令雪第一时刻想起公子,可若是去找公子,会不会露馅儿?正为难,杜彦宁身边小厮来了:“程小公子,我家公子和郎中在附近饮茶,想与您见一面。
程令雪当即会意,管不了人情不人情,匆匆来到附近茶楼里,杜彦宁已在雅间候着,原本他受昨夜铺子里师姐假扮的“竹雪所惑,并不确定刺客是不是她,见她当真来了,不免震惊,忙拉过她:“我将郎中带了来,给你号号脉。
郎中切过脉,查看一番后摇摇头:“此乃奇毒登云台,难解。
“登云台,钱府怎会有登云台?
程令雪倏然凝眉,一时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担忧。公子就有登云台,他正好撞见她,当真这样巧?
郎中道:“小哥有所不知,听闻登云台此毒本就是洛川姬家的人所制,钱家与姬家有些往来,也不奇怪。
原是如此。
公子说这些奇毒是从江湖中搜罗而来,想必是为掩人耳目,只要她中毒与他无关,至少有得解。.
“登云台?有意思。
姬月恒正在逗狸奴,闻言笑了,给小狸奴喂了一块鱼干。
亭松亦是没想到,外人只知道夫人是昭越前公主,却不知道夫人擅长用毒,只是藏得极深,且嫁入姬家后金盆洗手了。而登云台和醉红颜这两种奇毒正是夫人年轻时调制的,未给过外人。
钱家会有登云台,说明夫人私下竟与钱家人有往来,只是,
“对公子无礼的可舞姬倒霉了。
姬月恒抚摸狸奴的手停下。
他的眸光微波漾动,可想到昨日亭松所言,又沉寂下来。
自哂地笑了笑,他继续拿起鱼干逗狸奴,可他实在太狡猾,每次狸奴刚舔到鱼干,又被他故意拿开。
“喵嗷!
狸奴发出不悦的咕哝。
这乖顺中藏
着狡黠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神似某个人让青年眉心萦绕的失落更添上一重。
看着狸奴姬月恒想到某人。
他抱着狸奴起身。
“公子竹雪回来了!”
姬月恒抬头狸奴趁他欣然跳下他膝头咬住鱼干
他却无心去管。
程令雪在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腹中措辞编排一遍又一遍。
“回来了?”
公子照样温和但仔细听来她觉出了细微的情绪波动。
他手中拿着那白玉萧管却并未像往日一样旋起而是一遍遍地抚摸指间的动作亦没有往日缓慢。
程令雪努力忽略这些告诉自己这只是她心虚而生的错觉她小心地上前两步步履透出拘谨。
姬月恒见此越发和善。
“回来得这样快?”
他的温和给了她勇气程令雪试探道:“公子如果属下说属下骗了您一件事您会生气么。”
姬月恒抬眸眼中波光微动。
似存着某种希冀。
手中的萧转了半圈他温声道:“这会我心情好大概不会所以??”
他停顿了下才继续说。
“是什么事呢。”
这样的温柔让她胆子也肥了些程令雪反复琢磨一番杜彦宁方才说过他起初也不敢相信那女刺客是她说明她和师姐的伪装还算到位。
既如此她在彻底摊牌和只说一半之间选了后者咬咬牙豁出去了:“属下回去后碰到了表姐她与我坦白说她就是那女刺客是受人胁迫不得不去钱家偷东西却不小心中了奇毒登云台属下斗胆求公子赐药!”
一口气地说完她竟比与高手打了一架还要累。她也想过直接说自己是“男扮女装”帮师姐去查可当时撞见公子时她不但出声威胁甚至还把面纱甩他脸上……粗暴无礼不说更会惹来公子怀疑牵扯出更多她骗他的事。
这数月里她太过谨慎反倒在不知不觉间把退路都堵死了。
只能选择继续骗他。
她说完公子手里玉萧倏然收紧。他鸦睫低垂良久不语温静的眸子因长睫落下的阴影神秘神秘。
突兀的安静让程令雪头顶悬着的那把剑落下几寸剑尖堪堪贴着她头皮凉意从发丝间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渗入肌肤钻入骨缝。
就在她心头的弦几欲崩断时公子手中的玉箫忽地在指关打旋但不如平日那样快而是显出些百无聊
赖。
跟了公子这么久她多少知道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但也不算特别不错。
程令雪心里七上八下的。
公子停了玉萧饶有兴致道:“那舞姬竟是十一姑娘啊。”
说罢取出一个瓷瓶。
“拿去吧。”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程令雪大喜接过瓷瓶看向他的眼中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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