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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固然权势不稳??但比一时的权势不稳更令人忧心的,是容周行长着自己的从龙之功,挟天子以令诸侯。
季怀仁在金陵全无根基,甚至他所谓从灞州府带来的班底,听命的究竟是容周行还是他季怀仁也犹未可知。
倘若这不叫功高震主,世间什么叫功高震主?
“父皇……”
季怀仁的目光是彷徨的。
季怀仁心想:原本昭文帝可以选择自己销毁这份解药的,而不是拿到他的面前,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下一刻,他盯着自己剧烈颤抖着的指尖,分明地看见了自己本性的卑劣。
季怀仁还不够老成,但他足够聪明,他的聪明让他不自欺的认识到,他并不想让容周行得到解药,但他的稚嫩又迫使他扪心自问,你这样是不是德行有亏。
昭文帝的声音断断续续,轻飘得像是在叹息:“容周行这个人,才华太盛,才华盛极的人都有相似的地方,一是执拗,二是不可控制。父皇教不了你什么了,但你要记住,帝王心术不正第一条,是不信任。”
他已经没有离开这张床榻的力气了,所以,他最后要做的一件事,是替自己尚且年轻的儿子扫清登基后最大的潜在阻碍。
或许,哪怕他昭文帝自己,在内心深处,都是不相信容周行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只是……信任不是为君之道。
季怀仁的目光随着昭文帝的话音,一点点平静下来。
季怀仁踩着“陛下驾崩”的声音走出宫殿时,在廊下看见了折柳。他像是个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饿鬼,下意识地渴望人气。
他站在了折柳身侧。
折柳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道通传又到了:“容贵妃娘娘自尽了……”
折柳轻轻的叹息:“贵妃娘娘早就存了死志了。”
季怀仁像是猫炸毛一样,骤然挺直了脖颈,声音僵硬地问:“你怎么知道容贵妃会死。”
折柳不解地抬眼看向他,似乎是解释了什么。
而季怀仁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耳畔嗡嗡作响,血液急促的从血管中涌过,声音几乎是嘈杂的。
一炷香前,昏暗的殿堂内,昭文帝最后对他说:“容氏会顶上千丝散的罪,瑾瑜会自尽,这件事从此,就死无对证了。”
季怀仁怔然向面前的虚空中伸手一抓,这一刻,他看见自己的命运轨迹从此与他身边的所有人背离,而他什么也抓不住。
高高的台阶之下,似乎是江秋和宋却一前一后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他熟识的每个人都一如往昔。
但他就是知道……
都回不去了。
时间退回到当下,邓公公把容周行领进了空荡的大殿。
他们的陛下已经久等了。
容周行抚平衣摆,以全套的臣子礼数向季怀仁下拜,平静的话音接上了昭文二十六年诡谲的阴谋。
“但是先帝没来得及把一切都交代给陛下,于是不得已的,陛下在登基之后,动用了一点自己的手段去查,才露出了破绽。”
季怀仁眉目一动不动:“是,原本程太医和崔太医是父皇要求就地斩杀的,但因为朕想搞清楚很多事的全貌,擅自把这两人在宫中多留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容氏也知道自己被泼了脏水,也在查这件事,朕这一留人,就被容氏察觉出了异常。”
“所以朕就不能再杀这两个人了,因为打草怕惊蛇。”季怀仁叹了口气,“朕就只好等着风头过去了,把他们送出宫安置,没想到崔太医落到徐州,反倒正好撞到了容氏的手里,这整件事又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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